简简单单的两句口诀,背地里要学要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蛊虫的习性是什么?以何种东西为食?喜暖还是喜凉,这都需要时间去探索。
晋冥河本以为司南溪会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不料他头一歪,脱口而出补充道。
”阴符锁,阳火渡,七窍通灵辨主仆。血契初成莫贪欢,魂魄淬炼方脱俗?“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阴阳符锁,阳火转生,你是从哪知晓的?!“
望着激动不已的晋冥河,司南溪满脸疑惑,”还真让我蒙对了?“
”蒙?不可能!知道阴阳符锁,阳火转生的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而且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在滇南,以你的年纪,也不可能是那个时候流落在外的惊蛰族人!你从何得知这两种练蛊的至高技巧的?“
”这东西难道鉴灵院的书中没有?“
”废话!世间古籍,对蛊术巫术的记载大多是一些通俗泛义的传闻与简介,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深的秘法,别说是鉴灵院没有,你就算去那位天人阶大宗师西锦族的岛上,也没有这两种功法的介绍!“
望着晋冥河紧张兮兮的模样,司南溪一脸尴尬。
本来他还想实话实说的,被晋冥河这么一弄,他哪好意思讲,记载这几段育蛊养蛊心法的古籍,在他娘书房里只配垫书脚,甚至都上不了台面。
虽然来这个世界以后,司南溪从来没有见过她,但她留下来的东西,被暔帝原封不动地搬到了太平宫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刚来的时候司南溪也好奇,这皇帝做的事,怎么一件比一件奇怪。
你说兄弟情深吧,再深那也不至于把几个弟弟的亲儿子都接进宫当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吧?
如果说怕他们造反,司南溪的父亲湘王,司南云恒的父亲楚王,都已经过世了,防一个死人的意义何在?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司南奎胸无大志,难堪大任,想把这几位世子接进宫,认作义子,当下一任喃帝培养。那也不应该早早地把老二司南奎立为太子,当成监国培养吧?
最让司南溪无语的还不是这件事,亲弟弟死了,接他们儿子进宫,这件事勉强还算可以理解。但把亲弟弟妻子生平所用之物全部挪进宫里保存起来,是不是就有点难以解释了?
虽然司南溪跟湘王妃,也就是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见过面,但从喃帝对她的态度来看,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可毕竟是自己母亲,这种稀奇古怪的念头,司南溪也不敢往深里想。
”臭小子,为师问你话呢,发什么愣,不方便讲就不讲,人活一世,谁还能没点秘密。“
司南溪吭哧一笑,朝晋冥河摆摆手,”确实不太方便,不过话说话来,晋老儿,你教人倒是挺看得开的,怎么莫道可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一点东西没学到。上次在缭绕峰听说他跟寒霜子打了一架,功力飞涨,我估摸着,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
提到莫道可,晋冥河是一个头两个大。要不是欠他爹的人情,别说收他为徒了,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养蛊练蛊的人,必须心思缜密,勤奋卓绝,再加上一点剑走偏锋的想法。
这三点,莫道可是一点都没沾上边。所以前面几年晋冥河直接放他自由。学也好,不学也罢,它都不多做干涉。
莫道可这小子心思不在这,与其硬逼他继承自己衣钵,不如让他在须臾内峰里多挨些打,受几年讥讽与白眼,他自然也就会想通,到时候再好好教也不迟。
混沌莲台一战,司南溪以鉴灵院新生的身份,将莫道可打得道心破碎,加上金禅海像撵一只臭虫一样,当着所有外院弟子的面,将他踢回水里。
此战过后,莫道可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这才踏上修灵证道的路上来。
只可惜“云龙惊鸿诀”给了,晋冥河精心培育的蛊虫给了,这小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耗费自己精血。解蛊化蛊的本事不好好学,舍生取义英雄救美的献身精神倒是学得快。
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晋冥河气得骂娘的心都有了!
家门不幸!师门不幸呐!
莫道可体内那条蛊虫可是他花了几年时间培育出来的。只要好好炼化,宿主的灵力与灵体会大幅增强。虽然副作用也明显,但有晋冥河在,危急关头强行出手帮他稳住心神只是小事一桩。
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逼莫道可一把,不好好学,就会死!
没想到莫道可这小子更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要是晋冥河知道那个女人体内的蛊毒,是莫道可这小子亲自种的,估计会气得老血一喷,直接将他逐出幽冥峰。
莫道可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的脾气,哪怕现在身体已经快恢复了,他也不敢出莫府,生怕晋冥河知道了,会杀上门来兴师问罪。
晋冥河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收不到一个像样的徒弟了,没想到走了个庸才莫道可,送来个天才司南溪。
哪怕要跟王恶林彻底划分界限,哪怕要帮他医治金禅海,为了得到司南溪,晋冥河觉得这些都能忍!
教习惯了莫道可,突然跟司南溪这种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的人打交道,晋冥河委实没有经验,不知道哪些该教,哪些该略过。
巫术也好,蛊术也罢,这都是司南溪不曾涉足的领域。对于新鲜稀奇的东西,他想知道的也很简单,这东西学到极致到底能做什么?
都说蛊术是世界上最狠的一种毒,也是世界上最猛的一种药。司南溪好奇他的蛊,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
晋冥河大笑两声,直接将司南溪往幽冥峰的一处隐秘洞穴引去。
“青木神树没了养物,幽冥峰秘境也没必要带你去了,既然你想知道为师这蛊到底有多厉害,那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千万别眨眼。”
幽冥峰深处的洞窟里,紫色瘴气凝成液态在石壁上流淌。司南溪蹲在一尊青铜蛊鼎前,指尖捻着一撮暗红色粉末,他似乎感受到了背后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响动,这种感觉,阴森森的,断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猛地转身反手将粉末撒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