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沉的心思非常复杂,有各种丑陋的心思。
有对虫母的欲望,戏弄世间人的心思,同时也有和虫母一样,统治全宇宙,让全世界都变成他手底下奴隶的野心。
所以他头上长出了各种形态各异的毒蛇。
犄角蛇,就是薛意沉对虫母又爱又恨的执念所衍生出来的。
所以他和虫母在听到它发出来的声音之时,都会感到异常烦躁。
犄角蛇怕惹怒薛意沉,没有把这些话给全部说出来。
它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去应付薛意沉。
“我能让那个臭婆娘如此难受,当然是因为主人您天赋异禀啊,您天生就是专门来克那个臭婆娘的,被您所取代,是她这辈子都逃脱不掉的宿命。”
薛意沉被犄角蛇恭维得一阵心情舒畅。
他看着虫母手中那个被生生挖出来的眼珠子,突然又感觉右眼眶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
刚刚舒畅的心情又被这股痛感,给扫得烟消云散。
趁着虫母被犄角蛇搅晕的功夫,他一把抢过虫母手中的眼珠子。
把那颗眼珠子,又给重新安在了自己的右眼眶上。
眼珠子回到右眼眶里,让他感觉右眼眶上传来的痛感,被减轻了许多。
同时,他还发现,那颗拿回来的眼珠子,里面好像还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他的眼珠子里,好像还藏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一直在阻隔他的视线,让他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镶嵌在了他的眼珠子里一样。
这种眼睛里有异物的感觉,让薛意沉觉得,简直比自己眼球被活摘下来还让他感到难受。
他受不了眼睛里有异物的感觉。
他不喜欢他原本既定的事物上,有任何改变。
任何超出他理解范围内的改变,都会让他感到异常难受。
薛意沉忍着剧痛,伸出手,又从自己的右眼眶上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
“啊啊啊啊啊……好痛……”
薛意沉一边疼得嗷嗷直叫,一边颤抖着手,将那颗新挖出来的眼珠,放到自己的手心里。
看着那颗又被自己给亲手挖出来的眼珠子。
薛意沉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他看到自己的眼瞳中间,好像有着什么异物。
他将眼珠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果然,看到眼瞳中间有一个细小的虫卵躯壳。
一见到那躯壳,薛意沉的左眼,立马睁得比铜铃还大。
那虫卵躯壳,就算是化成灰,他都会认得。
这是虫母进化到一个特定的阶段,或者从一颗微粒子上重生之后,身上会脱下来的一层皮。
这个躯壳残留在他的眼瞳里,也就说明,虫母是藏在他眼瞳里重生的。
难怪他之前,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虫母的踪迹。
还以为她是真的被那团黏液给绞杀了。
原来是藏在他的眼瞳里。
薛意沉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瞳,会是他的视角盲区。
连虫母把重生的微粒子放进去,都不知道。
想到这,薛意沉的身上,一下出了许多冷汗。
这样的知识盲区,虫母竟然知道,而且还利用这个盲区,在他身上获得重生。
那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盲区。
虫母会不会都知道?
虫母说,连他都是她创造出来的,那大概率就是都知道了……
这样的话,虫母对他来说,岂不是永远都杀不死的存在?
那他还能取代虫母吗???
薛意沉一下陷入了痛苦和迷茫之中。
颜楚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一个虫堆后面,通过一条连接在虫母和薛意沉身上的细小透明丝线,知晓了他们全部的心理活动。
在感知到薛意沉的想法之时。
颜楚突然有种能和薛意沉产生共鸣的感觉。
如果说,虫母对薛意沉来说,是一个永远都杀不死的大麻烦。
是时时刻刻让他心惊胆战的存在。
那叶欢对她来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存在?
颜楚现在还是无法彻底相信叶欢已经真正死去了。
在芥子空间的时候,她选择暂时相信叶欢是真死,也是一种逃避和安慰自己的心理。
目前叶欢对她来说,还是一个最大的威胁。
一想到叶欢,颜楚的心,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焦虑了起来。
薛意沉和她同时陷入了焦虑的情绪之中。
不过颜楚对于处理自己不良情绪的反应,还是比薛意沉要快一些。
她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拿到蟠螭镜碎片,然后再离开这个小世界。
叶欢现在也没在她面前重新复活过来。
只有先解决当下最要紧的事,才能慢慢去解决叶欢的事。
颜楚很快就将当前事情的急重轻缓给理清楚了。
她抽出身后的长刀,一步步朝虫母和薛意沉所在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薛意沉也从自我怀疑的心绪中抽离出来了。
管他什么杀不杀死的。
既然上天都给了他这么一个专门对付虫母的犄角蛇,那他何不利用这条犄角蛇,直接除掉虫母呢?反正不成功,便成仁。
他不杀虫母,虫母也会杀他。
他们一个是母体,一个是有独立意识的分身。
母体和拥有独立意识的分身,是永远都不可能共存的存在。
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自己争出一条生路来。
薛意沉越想越激动。
他唤醒自己头上毒蛇们,一股脑朝虫母的方向给猛冲了过去。
颜楚见薛意沉突然对虫母做出要攻击的动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她准备找好时机,做那个鹬蚌相争,得利的渔翁。
没想到,薛意沉冲到半路,又突然停下来了。
颜楚觉得奇怪。
拿起长刀,将挡在她视线前面的虫群又给削掉了一大半,
虫群掉落下来之后,她才看清了全貌。
原来此时的薛意沉和虫母,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他们是一起长在那条巨大蠕虫头顶上的两个连体生物。
薛意沉刚刚那个朝虫母猛冲的动作,并不是直接冲过去要攻击虫母。
而是蠕动到她的脚边,要将虫母从那只巨大蠕虫的脑袋上给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