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泽也看到了自己这边处在了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
但是他不甘心!
不过眼下已经退出十几里地了,也没必要非逮着今晚和江连渊死拼。
他一边下令让士兵们休整,一边派人回营地让校尉雷波率剩余的五千人马过来。
……
另一边。
江连渊了解自己的哥哥,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还会派人回去叫援军。
江连渊不想让哥哥的计谋得逞,所以他打算今晚就将一切结束。
打探到江连泽休整的地方就离他只有十几里地。
不免一阵欢喜。
若是江连泽退的远了,他还真不好追。
可眼下,江连泽就在眼前,哼哼……
“大哥,今晚就是你去地下向爹认错的时候。”
江连渊盯着前方的黑暗,目露凶光。
随后便叫手下校尉去挑选一千弓箭手出来。
……
江连泽有点累了,吃了点东西后,倒下就睡着了。
不远处的士兵们也是东倒西歪,打起了盹,只有少数受伤的士兵因为疼痛而一时难以入睡。
但随着夜色加深,即便是受伤的士兵也抵不住睡衣,或倒在地上,或靠在树上,沉沉睡去。
寅时。
随着附近的一阵骚动声。
一场箭雨直接让几百士兵永久长眠。
“不好,有敌人偷袭!”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
所有人都在惊慌中醒了过来。
江连泽也猛地睁眼,正要起身就看到一个刚刚站起来的士兵,脖子中箭,轰然在他身边倒下。
江连泽一阵心惊,连忙钻到旁边的一棵大树旁躲着。
“大公子!”
车莽猫着腰,匆忙找了过来,“大公子,二公子派人过来偷袭了,眼下该当如何?”
江连泽朝着箭雨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叫兄弟们都找地方躲着,不要现身,现在天还没亮,他们只是胡乱射击。”
“等天亮了,咱们的援兵也该到了。”
车莽点头,“是,末将这就通知下去。”
车莽一转身就猫去了别处。
就在这时,江连泽大腿一麻,低头一看,一支乱箭正中大腿一侧。
“嘶!”
江连泽忍痛咬牙。
过了一会儿,箭雨逐渐消失。
江连泽松了口气,连忙叫军医过来给他包扎。
“大公子,你受伤了?”
车莽在军医赶过来的时候,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江连泽咬着牙说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车莽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响起。
“不好!”
车莽大叫一声,“二公子杀过来了!”
“大公子,我先带你撤!”
说着,车莽一把推开身边的军医,带着江连泽就要离开。
江连渊命人杀了过来,江连泽的人在惊慌中失去了方向,又看不到自己的主帅,于是四处奔散。
车莽找了匹快马,慌忙将江连泽弄了上去,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江连渊手下,一个名叫“高复”的校尉,找了一圈没看到江连泽,随手抓来江连泽手下的一个士兵,询问之后得知,江连泽大腿被乱箭射中,车莽已经带他跑了。
听到这话,高复当即寻来一匹快马,腰挎长剑,手持弯弓,飞快的朝着登州城方向追去。
夜色正浓,老马也难辨方向。
高复没看到江连泽就一直追一直追,他就不信追不上江连泽。
就在天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高复看到了前面的身影。
“大公子,别跑了,束手就擒吧!”
高复远远的喊道。
前面,车莽一匹上坐两个人,眼看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他听出后面是高复的声音,大声回道:“高校尉,我是车莽,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知今日可网开一面,放我离开?!”
高复微微愣了一下,喊道:“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得把大公子留下。”
车莽冷笑:“那你猜我为什么要跑呢?真当我车莽打不过你?”
后面,高复见视线越来越好,连忙开弓搭箭,“车校尉,在下已好言相劝,你若留下大公子,咱们以后再见还是朋友。”
“我数三声!”
“你若还不愿留下大公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复冷冷的警告。
江连泽听着后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眼看逃不掉了,便对车莽说道:“车校尉,把我放心吧。”
车莽急道:“大公子不可胡……说。”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车莽身子突然震了一下,一股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江连泽察觉到身后的异常,连忙问道:“车校尉,你怎么了?”
“我没事,大公子……放心。”
车莽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只是这次的剧痛有点严重。
车莽只感觉口中猛然涌出一阵滚烫。
低头朝着根源看了一眼,一支箭矢穿过他的身体,从胸前探出了头。
车莽强一边忍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死死的盯着前方,希望援兵早点出现。
然而随着身子频繁中箭,他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援兵的出现。
猛的喷出一口血。
在坠马之际,他还不忘叮嘱道:“大公子,快跑!”
随着车莽坠马,江连泽顿时感觉马的脚步轻盈了许多。
“驾!”
“驾驾!”
江连泽不断的拍打着马匹,根本顾不上大腿的伤痛。
比起自己的性命,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昔日的好友已经死在自己的箭下,就在眼前江连泽,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高复加快追击速度的同时,也在开弓搭箭。
此时,天色已经很明亮了。
高复一阵猛追之后,距离江连泽已不足十丈。
他再次将箭心瞄准江连泽后背,手指轻轻一松。
很快他就看见江连泽在马背上突然一个踉跄。
但江连泽还在强忍着伤势,一路狂奔。
于是高复又一次开弓搭箭。
这一次,江连泽没能坚持住,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高复急忙赶了过去,下马看了下江连泽的伤势,本以为江连泽应该还有一口气在,不曾想,竟直接咽气了。
“也罢!”
“死人也是人!”
高复摇摇头,拎起江连泽的尸体扔上马背,准备回去交差。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前方山头隐隐有旌旗飘动,看颜色……好像是曹仲的兵马。
“他怎么会来?”
高复暗暗嘀咕一声,目测离他脚下的位置已经不足二十里地了。
于是急忙带着江连泽的尸体先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