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庄妃逢场作戏。
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利用。
他不甘心。
“夫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陆冲喃喃的看着庄妃。
庄妃眉头一皱,目露厌恶,“再胡说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我没有胡说!”
陆冲硬着头皮,咬牙盯着庄妃,“还记得老黄死的那个庙里吗?”
“我当时去安葬老黄,你在庙里换衣服。”
“不巧,那座庙的后墙边上有一道裂缝,从上到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话,庄妃瞬间傻眼。
难怪那天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只是当时没想太多。
“陆冲,你太让我失望了……”
庄妃咬牙切齿的瞪了陆冲一眼,“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你干了什么?偷窥我的身子……你是不是还想过强暴我?”
“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吧。”
庄妃故作心寒的扶着额头,不想再说半句话。
陆冲傻傻的站着,看着庄妃,又看了看自己。
人家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夫人,对不起!”
陆冲低下头,“是我错了,夫人,是我一厢情愿,我配不上夫人……”
“夫人!”
陆冲说着,又在庄妃面前跪下,“夫人,求你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愿意留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
庄妃嗤笑,“留你在身边伺候,再让你偷看我的身子?”
“陆冲,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拿上你的酬劳,离开登州!”
“若是大将军知道你偷看了我的身子,别说你会没命,就连我也没好果子吃。”
“难不成你想连累我?”
陆冲摇头,“不,我不想连累夫人!”
庄妃欣慰点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当初你和你的兄弟们是打算去南州的,只是因为碰巧遇到了我,所以才说自己和我一样,是去登州。”
庄妃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金锭,一个个放进钱袋里,然后交到陆冲手上。
“现在,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南州了。”
陆冲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子,沮丧到了极点。
“好,我走!”
陆冲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何府的,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像一条随时可能倒在地上的丧家之犬。
明媚的阳光照不进他内心半点。
“南州,南州……”
陆冲一路苦笑。
……
何府。
庄妃长出了一口气。
陆冲走了,她心里就安稳多了。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叫人暗中跟着陆冲。
直到傍晚,派去的人回来说,陆冲已经出城了。
她这才算彻底安心。
……
两天后。
……
南州。
元帅府。
一大早顾徳就找到林立。
“元帅,宋良山死后,朱万全大概是没办法向朝廷交代了,带着八万兵马直接在东州造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立差点惊掉下巴。
八万兵马。
相当于让朝廷断了一臂。
栾萍在一旁说道:“元帅,皇帝现在应该气疯了吧?”
林立笑笑,“朱万全只是不想被朝廷定罪,至于想反朝廷,估计还没那个胆子。”
“把万兵马,迟早要被方季吞并。”
“可惜啊……”
“离得太远。”
林立不禁有些遗憾,吩咐顾徳,说道:“让东州那边的兄弟,密切注意。”
顾徳点头:“元帅放心,已经交代过了。”
“对了元帅,还有一事。”
“说!”
“带良山军两万兵马投奔登州江犁的那个女子,身份已经查明了。”
林立眉头一皱,“是谁?”
顾徳正色的说道:“元帅,当初您猜的一点没错,就是庄妃。”
“还真是她?!”
林立还是有些惊讶。
顾徳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元帅您看!”
林立看了看,一个绝美女子。
“栾姑姑,你认识庄妃,看看是不是她?”
栾萍拿在手上,稍一辨认就说道:“没错,是她!”
林立若有所思的点头,“此女不可小看。”
“顾徳!”
“属下在!”
“密切注意登州动静。”
“属下明白!”
……
另一边。
陆冲离开登州城后,一路向着南州方向走去。
渴了就去河边捧点水。
饿了就去找人讨,讨不到就饿着。
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
整日浑浑噩噩。
怀里揣着十两黄金,硬是一点没动。
“娘,前面有个乞丐。”
“别看了,快走!”
陆冲听得真切,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了。
早已习惯。
兴许是走的累了,随意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怀中的钱袋子也掉了出来。
喃喃的看着钱袋子,陆冲心中愧疚万分。
十两黄金。
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
他知道,这里面不单单是庄妃给他这两个月来的酬劳,更多的则是他那几个兄弟的性命钱。
“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
“若不是贪恋她的美色,咱们就不会改道,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枉送了性命。”
“兄弟们,是我陆冲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你们啊……”
痛到深处,陆冲忍不住捶打着地面。
半晌后,他忽然捡起地上的钱袋,生无可恋的来到附近一处浅滩。
蹲在水边,看着水中的自己,似乎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啪啪!”
陆冲忍不住抽了自己两耳光。
“兄弟们,我陆冲不配活着!”
“你们等等我,我要当面向你们谢罪!”
陆冲站起身,左右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树。
来到树下,他抬头看了看。
是个上吊的好位置。
好像这棵歪脖子树就是为他而生长的。
陆冲一咬牙,走到附近找了几根藤条,搓了搓,挂在树上,又试了试是否结实。
比他想象的要结实。
随后他低头看了眼怀中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兄弟们,这是你们用命换回来的。”
“我这就带去给你们。”
说着,陆冲一咬牙,把藤条下面打好结,确定不会散掉,当即便踮起脚尖,把脖子挂了上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旁,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男子美美的睡了个午觉醒来。
刚睁眼就看到有人在上吊。
当即就愣住了。
“哎哎,这位兄台,为何要想不开啊!”
男子说着,立马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