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江解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江围,“这是十天前刚收到的,去年登州义军被庆王打得七零八落,在庆王负伤撤兵之后,他在登州振臂高呼,自封大将军,如今手上也有数万人马。”
“尤其是有登州何家的支持。”
“前途不可限量。”
“当初是咱们一家对不起他们,时隔多年,难得他还念着咱们。”
“咱们虽说是庆王府的人,可林立根本就没打算重用咱们江家,不然的话,也没栾家什么事。”
江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元帅府让咱们和栾家退婚,我便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只是没太放在心上,照大哥刚才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解神情肃穆的看着江连城,问道:“连城,你可愿前往登州,投奔你堂叔?”
江连城憋着一口气,咬牙说道:“侄儿愿往!”
“好,不愧是我江家好儿郎!”
江解欣慰的拍了拍江连城的肩膀,转头就对江围说道:“二弟,明日你随我去元帅府请罪,至于连城,就说他负气离家,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连城,你即刻回屋收拾东西,傍晚之前出城!”
“是!”
傍晚。
江连城带着江解给江犁的回信,以及两个亲信随从,和一些金银,出了城。
……
次日。
江解和江围两兄弟便亲自来到元帅府。
对于二人的到来。
尤其是江解。
意料之中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惊讶。
江解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很少露面。
家中的事务,也基本都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江家二老爷江围在打理。
“元帅,前几日犬子江连城口无遮拦,在背后冒犯了元帅。”
“是我江围教子无方。”
“今日特来向元帅请罪。”
林立淡淡一笑,“不过是酒后胡话而已,怎能劳烦江家两位长辈来给本帅道歉呢?”
江围知道林立这是在责怪他,既然是道歉,为何道歉者本人不来?
这时江解说道:“请元帅恕罪,本来是打算带着小侄来的,只是昨日栾姑姑走后,他父亲教训了他一顿,谁知竟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在哪里。”
“元帅放心,只要他回家,我江解定将他押到元帅跟前,磕头认错。”
江解煞有介事。
林立也不知道江连城是真走了,还是被江家藏在家里。
不过他也没打算计较太多。
“江大老爷言重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此作罢吧。”
江家兄弟默默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谢元帅!”
林立摆摆手:“罢了,回去吧。”
“是!”
江家二人退下。
刚走出大殿,顾徳就匆匆走来。
两人刚想打招呼,但见顾徳对他们视而不见,又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一幕,让江解觉得,让江连城去登州投奔江犁,是完全正确的。
大殿内。
顾徳行礼后,起身说道:“元帅,刚刚收到消息,东州良山军要被朝廷招安了。”
“招安?”
听到这个消息,林立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半个月前,刚刚收到东州那边的消息。
朝廷兵马虽节节胜利,但良山军主帅宋良山还豪言壮语,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誓死反抗。
“良山军还有多少兵马?”林立问道。
顾徳回道:“据那边的兄弟所说,他们还有两万兵马。”
林立不禁皱眉,“五万兵马,还剩两万就不打了?”
“对!”
顾徳点头,“元帅有所不知,这个宋良山从小就是个官迷,听说这次朝廷决定招安,就是宋良山偷偷给朝廷送的密信。”
“那边的兄弟说,朝廷同意招安他们,并且还打算封宋良山为‘镇东将军’。”
“但是,朝廷也有要求,要宋良山立投名状,征方季。”
听到这里,林立不禁一乐,“我没记错的话,原本朝廷出征东州,想要剿灭的,并不是宋良山,而是方季。”
“正是因为久拿不下,这才决定先剿宋良山,杀鸡儆猴,然后再收拾方季。”
“宋良山连朝廷的兵马都打不过,现在却要他去征方季。”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一旁,栾萍说道:“元帅,朝廷这不就是利用宋良山想被招安的心理,让他去跟方季拼个你死我活,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朝廷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吗?”
说着,栾萍便看向顾徳,“这么明显的事情,宋良山应该不傻吧?”
顾徳点头,“栾姑姑说的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朝廷的用意,但我刚才也说了,宋良山就是个官迷。”
栾萍吃惊道:“所以他答应朝廷立投名状了?”
“没错!”
顾徳点头,“宋良山答应了朝廷的要求,准备在一个月后出征方季。”
林立喃喃笑道:“官瘾还挺大……”
说着,林立忽然叫道:“顾司长!”
顾徳精神一振,“属下在!”
“让东州的兄弟们密切注视那边的动静,一有消息,立马回报。”
“是!”
林立话锋一转,“听说你最近又招了不少人进明镜司?”
“是!”
顾徳点头,“原本那三百多兄弟都是谷上郡的,对南州不是很了解,为了能让元帅知晓南州境内的一举一动,属下这才又多招了些人。”
林立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顾徳拱手退下。
……
另一边。
东州。
“夫人,前面就是赤山县城了。”
“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你也累了,要不先找家客栈休整两天再出发吧?”
陆冲赶着马车,远远的就看到了赤山县城门。
庄妃知道赤山县是宋良山的老巢,关于宋良山想归顺朝廷一事,她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知晓了。
但关于同不同意宋良山归降一事,朝廷上却是争论不休。
有人主张说,宋良山这是打不过就加入。
但也有人主张说,宋良山这是诈降。
直到她从宫里逃出来,有关宋良山归降一事也没下定论。
“先进城再说。”
庄妃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但不管宋良山是真降还是假降,跟她都没有关系。
“好咧!”
陆冲心情极好的应了一声。
眼看就要到城门口,庄妃撩起一侧的车帘往外看了看。
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出城的人,远远多于进城的人。
而且出城的人,多半都是拖家带口的。
“陆兄弟,等等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