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喜无奈的叹了口气。
“举儿,爹也不想,可是爹又能如何?”
“人家是官,咱们是民。”
“自古民不与官斗,胳膊是永远拧不过大腿的。”
“等你将来有了功名,为官了,你也会希望治下百姓都能同爹这般。”
“再说了,爹若是不肯,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爹。”
“你要用功读书,你有了功名,爹也就不用再被他们呼来喝去了。”
“明白吗?”
范喜苦口婆心的看着儿子。
“知道了。”
少年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
……
林立和郭常顾徳在后院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凉亭。
想着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拿把椅子在凉亭里躺着,吹吹秋日温柔的风。
“大当家,这里还差点泥巴。”
凉亭的顶子上,正在用泥巴把顶子抹匀。
“知道了。”
林立应了一声,转身一看,地方掺杂着干草的泥巴已经不够了,于是便对春雪喊道:“春雪,去门口打桶水来。”
不远处,春雪正在收拾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这话,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就拎着桶去前面了。
春雪刚走出堂屋门口,迎面就出现三个差役,吓得不轻。
手里的水桶都差点掉在地上。
以为是李培知道了她们的落脚点,过来抓人的。
可一看差役手中似乎拿着丁册,又不像是来抓人的。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可她毕竟是从郡衙里出来的人,担心被差役给认出来,于是就低着头。
尽量让自己不被察觉。
“是鲁根河家吗?”
“叫鲁根河出来!”
为首差役冷冰冰的开口,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鲁根河?”
春雪微微一愣,心想,谁是鲁根河啊?
难不成是原来这家人?
为首差役见她一脸疑惑,说道:“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哥哥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
就在春雪懵圈的时候,林立从后院走了过来。
“三位差爷,有何贵干?”
林立笑呵呵的问道。
“你是鲁根河?”
为首的差役打量着林立。
林立微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也不是鲁根河的家,你们走错地方了?”
“不是?”
为首的差役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眼丁册,“嘿,还真找错了。”
说着,他就拿手点着林立,“你是幸运的。”
林立一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为首差役说道:“郡尊要在城外建造箭塔御敌,现正在征集民夫,你不在名单上,还不够幸运吗?”
“原来是这样啊。”
林立笑了笑,“这几日未曾出门,还真不知道,多谢差爷解惑。”
为首差役没再说什么,胡修明给他们的任务是一天之内将六十户全部通知到,小半天过去了,现在才通知十七八家,时间很紧,立马就带着同伴离开。
春雪看着他们走远,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当家,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就怕他们认出我来。”
林立笑笑道:“没事,你是后宅的人,你们从离化过来,也不过两个多月时间,这些差役平时又接触不到你们,一般是不会认出你的。”
“嗯!”
春雪点点头,“大当家,那我打水了。”
“好。”
林立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后院。
薛蕾在后院看到林立回来了,上前问道:“没事吧?”
“没事!”
林立摇摇头,“李培征集民夫要在城外修筑箭塔,刚才来了三个差役,走错了地方。”
“还好还好。”
薛蕾松了口气。
中午。
凉亭就完工了。
春雪和顾徳负责将后院打扫干净。
下午,林立和薛蕾就在亭子下享受起来。
“大当家,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薛蕾望着眼前湛蓝的天空,徐徐的微风吹在身上,感觉格外舒服。
偶尔有一两片落叶飘至眼前,更添了几分祥和的意境。
林立微微笑了笑,“相信我,以后多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薛蕾道:“可你也不能每次都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啊。”
林立没法反驳。
就算每天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用干,每人陪一天,也得好几天才能轮到薛蕾。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
“珍惜当下就好了。”
林立没法反驳她,只能这样安慰她。
“没错!”
薛蕾笑着点点头,“能这样已经挺好了。”
……
三日后。
天刚破晓,郡衙仪门处便陆续站满了人。
卯时已到。
胡修明命人点卯。
征集的六百人,无一迟到。
不多时,李培走了过来。
“胡大人!”
李培叫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区区几百人,说道:“胡大人,这人会不会太少了点?”
胡修明作揖道:“回郡尊的话,箭塔建造并不复杂,每百人负责一座,只需五日便可。”
“罢了,就这样吧。”
李培点点头,想着,反正林立也不可能就在这几日就带人攻打他的城池。
毕竟两人到现在也未曾撕破脸皮。
胡修明看着时辰不早了,请示了李培,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于是便让他工科的吏员带着工匠和民夫分别前往四个城门。
……
另一边。
春夏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早就来伺候林立和薛蕾起床。
看到春夏利索的样子,林立开玩笑说道:“春夏,这段时间在屋里待着,闷坏了吧?”
春夏笑笑,“确实有点。”
林立看了眼一旁的薛蕾,“蕾儿,要不今天咱们出去走走?”
薛蕾摇摇头,“不去了吧……还是小心点好,万一……”
林立道:“没事的,今天城外应该要开始修筑箭塔了,热闹的很,李培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咱们,而且这几天李培不也消停了,没再找咱们吗?”
春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夫人,还是出去走走吧,天天待在家里,闷的慌。”
薛蕾白了二人一眼,“行行行,你们一唱一和的,春夏,特别是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大当家的人呢。”
春夏噗哧一笑,俏皮的说道:“夫人说的对,但也不对。”
薛蕾迟疑道:“哪里不对?”
春夏笑嘻嘻的说道:“夫人说的不对,因为我是夫人的丫鬟!”
“夫人说的对,那是因为夫人是大当家的夫人!”
“您都是大当家的,那您的丫鬟自然也是大当家的。”
“大当家,你说对吧?”
林立强忍着笑意。
薛蕾却是哭笑不得,“林立,你瞧瞧,她躺了几天,身子骨利索了不说,嘴皮子更利索了。”
“肯定是被郭常带坏了,我要找他算账。”
正说着,郭常就端着早饭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