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煊这副酸溜溜吃醋的模样,冥铭看得嘴角直抽抽,将趴在肩膀上的祈妄推到风煊手里,道:“他叫祈妄,正好,他是来找巫医的,你带他去。”
“看巫医?”风煊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攀附在自己手臂上的祈妄,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个大雄性能不能长点力气啊?”
祈妄运了运气,才忍住脱口而出的精粹,金眸微敛,细声细气说:“我知道身为一个雄性体弱是个耻辱,可我……嗬嗬。”
说到一半,气喘不上来。
风煊翻了个白眼,这演技还没空雾好,但到底是冥铭带过来的兽,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驳了冥铭的面子,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关系不好,将祈妄在手臂上架好,朝冥铭道:“等会来找你。”
语气平淡,冥铭却听出了咬牙切齿,“行,我们在这等着。”
风煊哼了一声,飞快带着祈妄朝来时的路飞去。
“倒是有些长进啊。”空雾双手抱臂,笑道。
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了,这祈妄表现的假象可是很逼真的,至少身体绝对没有虚弱到走路也要搀扶着别兽走的地步。
温武看完意犹未尽,还以为要打起来呢,不过他是支持冥铭的,这金毛狐狸他知道,读心术异能,可在一定范围内读取别兽的心声,烦兽的很。
传闻美貌与实力并肩,他一直持观望态度,如今一见,比雌性还柔弱,也难怪一直嫁不出去了。
无法照顾雌性不说,还要让雌性反过来照顾他,这搁在其他兽人身上,谁受得了哇。
温武啧啧摇头,刚脑补完一切,回过神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粉眸,浑身战栗了一下。
怎么感觉空雾更吓人了?错觉?不对不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来来来,进来说。”温武说着,连忙招呼空雾和冥铭进来,坐在火炕上,问:“你们又折返回来,是探到了什么消息?”
空雾没有开口的意思,他沉默着低头,仿佛置身于世外,一切声息也无法传入他耳。
冥铭余光瞟了他一眼,旋即看向温武,道:“族长应该知道祈妄的异能吧?”
温武点了点头,“早年听闻过,据说哪怕是境界比他高的,也难逃他的读心。”
冥铭下一秒直接排除炸弹,他说:“祈妄读到过一个怪物的心,怪物是雌性变的。”
或许不该说变,而应该是改造,哪个雌性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呃。
温武听到最后的猜测,瞳孔骤缩,几乎一瞬间,脊背就弯了下去。
好半晌,就在冥铭唤他的时候,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但依旧是一个兽低头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检验尸体的兽人说,全都是雌性,无外乎他有疑惑,那些怪物的特征处与雌性一模一样,像是镶嵌进去的一般。
野外不是没有没有雌性野兽,可那些野兽的特征不为与兽人雌性大为不同,尤其是哺育幼崽的源泉,数量上不对等。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雌性兽人,真是……真是疯了,疯了。
冥铭看着一左一右全都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兽人,叹了一口气,决定先喊醒族长。
“族长,族长……”
温武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抬眸的刹那,依旧可以看到还没消除干净的怅然和悲痛。
每一个怪物都是一个雌性,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改变无法逆转……”
“可以逆转。”一进来就没说话的空雾突然出声,没等冥铭和温武问,他直接道:“赖博的雌性没有找到,看她的行动,似乎并不担心变成智力低下的怪物,她很可能知道如何变回来。”
“可惜赖博已经死了,现在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温武向来习惯了将一切情况掌握在手中,可从黑洞祭坛提升兽人境界开始,似乎一切就已经偏离了平静轨道。
如今的处境,好似那海上的枯木,一切身不由己,被浪推着走,却又不知巨浪何时降临到头上,将本就岌岌可危的枯木打零散。
深深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番情绪,看向冥铭两兽,他说:“血池都解决了吗?”
祈妄能读心,那便是有怪物了,而有怪物,必定有提供能量的血池。
“……爆炸了。”
温武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跟了一句:“什么爆炸?”
“血池爆炸。”冥铭又重复了一句,随后又道:“血池爆炸前会沸腾,具体不知道沸腾多久才爆炸,只要沸腾后不靠近就可以了。”
他要不是有裘安的隔绝异能,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完好地回来,现在体内伤势的恢复在那股能量的侵蚀下都减慢了许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恢复。
这疗伤快慢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安全,这段特殊的时期,搞这一出,属实是头疼。
目光看向族长温武,又提醒了一句,“一定要离远,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和裘安两个九阶都抵御不了爆炸产生的威力。”
“那是得注意,还好要去雪鸮部落检查的兽人还没出发,我这会去找他们!”族长边说边朝外面走。
没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了拐角。
“事情说完,要回去问问阿玥洞穴的事吗?”冥铭问空雾。
空雾回过神,道:“嗯。”
“啊啊啊,你们这两个,又想撇下我,不守信用!之前还说在这等我呢!”
冥铭暗暗啧了一声,他就说忘记什么了,原来是风煊,还好没走掉,毕竟这鸟又不是裘安可以甩掉。
“你们到哪找的死变态啊?!”风煊抓着头发,一脸崩溃!
那死狐狸每一次开口都往他心口戳,每一次,每一次!!
受不了了,好气兽。
他还从来没有那么憋屈过,可那死狐狸每次嘴上说的都可怜巴巴的,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可是他还给他治疗了!
空雾眉梢微动,唇角勾出笑意,“他很虚弱,回他部落的时候应该是没兽送的。”
提醒到这,风煊眼睛一亮,嘿嘿嘿笑了几声,转头便离开了。
“我们回去。”空雾说。
下一秒,便带着冥铭出现在兽神山洞穴内。
冥铭抬起长腿迈了进去,看到火炕上明媚动人的身影,篝火照亮了昏暗洞穴,也暖了他的心,在外面承受的一身疲惫在此刻一下子便卸了下去。
“阿玥。”温柔的唤声并没有引起正在苦思冥想的美人注意,反倒是让坐在她身后抱着两个胖娃娃的洛白看了过来。
冥铭毫不疑惑,没有多停留,大步朝着火炕走去。
火炕上,熊烈坐在芜玥的上侧,小崽崽云天坐在她的对面,每一个人手里都抓了一副木牌,熊烈和云天手中的少,芜玥手上抓了一把,面前的矮桌上也放了三堆,看情况,还不薄呢。
冥铭浅浅挨到芜玥身侧的火炕上坐着,看了一会牌局,严格意义上来说,芜玥手中的牌不差,只要有三次出牌的机会,就可以赢了,但他计算了一下数量。
阿玥这是一张牌都没出。
扭头看向洛白,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
洛白摇头,怀里的两只崽崽也分外的安静,似乎有些蔫蔫的,再看一眼在牌局上的小崽崽云天和熊烈怀里最闹腾的云炽崽崽,似乎都有些过于安静了。
“……我不要,小天,到你了。”
被点到名的云天脑袋更低了些,小崽崽化成了人形,粉嘟嘟的唇瓣抿着,小眼神一直瞄向右边的熊烈,似乎在求解。
可到底是还嫩着,阅历不足,就算是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他的一切神情尽收眼底。
冥铭下意识看向芜玥,她并没有看小崽崽的表情,而是认真观摩着自己手上的木牌。
看来放水太明显,被发现了。
这事搞的,冥铭不想掺和进去,但是这次回来本就是问一件事情,问完就走的。
可还不待他开口,身侧便传来空雾的声音。
他问:“玥玥,你喜欢部落冥铭那间洞穴还是前面有块空地的洞穴?”
芜玥将手中的木牌团吧团吧收拢,这才看向空雾。
“是要换洞穴吗?原来的打架毁掉了吗?”
空雾温柔笑着,眼底满是爱意,目光灼热,芜玥被这视线看得有些羞涩。
原先郁闷随之消失了。
洛白自觉认出位置给空雾,后者也不客气,闪身一屁股坐在芜玥的身后,双手环住盈盈一握的腰肢,脑袋虚虚搁在她的肩膀上。
“没问题的,只是之前看到了一个位置,是部落靠近后山的位置,可以做一个大洞穴,那里安静不少,前面还有一个和原本洞穴一样大的平面,到时候一边围起来给崽崽们玩,一边给你种花,怎么样?”
芜玥想了想,刚要开口,脑袋就被空雾转了过去,所有的话全部被堵在了口中。
云天圆溜溜的紫眸瞪大,嘴巴张得老大,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惊愕。
兔阿爹今天好勇啊!
紫眸一闪一闪的,满是崇拜。
忽然眼前一黑,一只大掌挡住了他的视线,云天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捏着那大掌上的小拇指,想要扯开一条缝隙看面前接下来的情况。
熊烈并拢的手指怎么可能被一只小崽崽扒拉开,拎着云天后脖颈的兽皮,将他拎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腿上的小崽崽不情不愿,小身体还在一个劲地乱动着。
熊烈没忍住,在他肉感十足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头道:“别动,再看你阿姆要生气了。”
云天一下子不闹腾了,只是脖子依旧梗着,想要转过去看情况。
空雾并没有亲多久,看着怀里媚眼如丝的伴侣,脑袋再次迈入她的脖颈处,熟悉的馨香让他抽痛的脑袋有了片刻的安宁。
芜玥动了动腿,侧过身,左手摸了摸空雾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不待收到回复,又自顾自说:“你这三天来取都在,是不是累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空雾压下眼底的暗淡,抬头之前,将情绪全部收入心底,他最糟糕的一面永远会尘封在那片土地,裘安和祈妄不敢透露出去。
“没有,太想你了。”
芜玥没有多问,环顾了一下四周,掩耳盗铃般在空雾唇上亲了一口,抿唇笑道:“你异能很方便,或者,我回部落陪你一会?”
“不行!”冥铭和空雾异口同声。
语气中的坚决让芜玥侧目,“部落情况这么危险吗?”
冥铭没有隐瞒,点头道:“最新得了个信息,之前同你说的怪物是雌性变的。”
“雌性,雌性兽人?”洛白腰腹挺直,淡定的脸上染上错愕。
惊讶的不止洛白。
小崽崽从大掌下挣脱出来,乖巧地挪到了原本的位置,手肘杵在矮桌上,紫眸圆溜溜,认真吃着瓜。
熊烈也没心思管小崽崽,刚毅的脸上满是凝重。
他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会是吃什么变的吧?”
空雾摇头,宽慰道:“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
察觉到怀里之人的不安,大大的垂耳露了出来,粉粉的垂耳尖尖一下一下地勾着芜玥的手,试图吸引开她的注意力。
芜玥一手捏一只,阻止了垂耳的乱动,担忧问:“那你们会不会被伤到啊?”
此话一出,冥铭的目光从垂耳粉色的耳尖处移开,不再在地移开了视线。
这异样的举动立马被芜玥抓住了。
“你伤到哪了?”语气满是担忧。
冥铭回头看去,一笑,道:“只是之前被牵连到了,伤口恢复的速度会慢不少,不过慢也慢不到哪里去,就和之前的八阶一样。”
芜玥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转念想了想,一个境界想来也没什么,之前冥铭和风煊打架,身上一指甲盖深的伤口敷个药,几天就好了,还是一点疤都没留下的那种痊愈,这要是放在现代,高低得得到最快痊愈奖。
但同为兽人的洛白和熊烈则是听得明白,互相对视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冥铭身上。
“什么伤到你了?”芜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好奇这伤的来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