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长河抱着沈宴清睡的正香,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沈宴清皱起眉翻了个身,有些不满的哼哼两声继续睡。
他们昨天睡的都比较晚,这大清早的喧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顾长河也烦,不过他倒是知道会是谁在闹。他爬起来捞过还在睡觉的沈宴清,亲了亲他的额角小声道:“师尊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宴清胡乱的嗯了两声,转过去继续睡。
顾长河带着一身戾气去了竹坞外,果然,司寒尽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试图和阻拦他的小弟子讲道理。
看见黑着一张脸的顾长河,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听说沈仙君醒了,我特地来拜访仙君。”
顾长河压了压心里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尽量用一种平和的吵不到沈宴清睡觉的声音道:“大早上的来拜访?”
司寒尽挑了挑眉,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快要转到两人头顶的太阳。
“顾小友在开玩笑吗?这都已经巳时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司寒尽笑的灿烂,日光懒洋洋的照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这可是他选的好时候,这个时点,正好能蹭顿中饭。
顾长河理不直气也壮:“师尊只要还在睡觉,那就是大早上。”
司寒尽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背着手扬起眉,活脱脱一个阳光俊朗的青年形象:“仙君还在睡觉?好嘛,是我来的不巧了。”
“不过顾小友若是能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等一等也是无妨的。”
顾长河语气强硬:“你休想。”
他看不懂这个魔教少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天天来看他师尊。他们二人是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值得他天天都这样?
不过他知道,问司寒尽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也好,等师尊醒了他可以直接问师尊。
司寒尽无奈的撇了撇嘴:“顾小友,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沈仙君,你这样天天拦着我,我很尴尬的喂。”
顾长河丝毫不理会:“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顾长河态度强硬,况且这是沈仙君的长白峰,他又不能硬闯,一番思忖下,司寒尽只得无奈的摆了摆手:“好嘛,我就在这等着沈仙君醒。”
司寒尽若无其事的坐下来,随便拽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来荡去。
顾长河耸耸肩:“你随意。”
撂下一句话,顾长河转身回去,司寒尽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手里把狗尾巴草转了两圈儿。
不管,他就在这儿等,等到沈宴清愿意见他为止。
他和沈仙君,有很重要的约定。
司寒尽嘟了嘟嘴巴,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失落。
同时他也在担心一件事情,是不是沈仙君事情太多,把他的事给忘啦?
…………
那是一个,风雪漫天的冬。
寒冷的黑夜,司寒尽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寒风怒号,一片山林怎么望也望不完。
司寒尽哭哭啼啼的四处找方向,但天空除了那弯在天边的月以及几缕浮游在天际的云,没有其他东西,连颗星星也没。
深林里又很暗,他又实在怕黑,抹着眼泪不知道往哪里走,哪里对他来说都像是地狱。
忽然一阵阴悚凄厉的长号划破夜空,树叶沙沙作响,乌云遮月,四下无光。
他害怕的叫起来,脚下的步子越跑越快,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自己,一直不停的追,边追边喊,还有长长的坚硬的东西划过自己的后背。
司寒尽被吓得面无血色,脚下一绊,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碰到一棵树停下。
还没等他抬起头,一只阴森冰凉的手就掐上他的脖子,他一时间竟忘了喊叫,张着嘴巴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
眼前模模糊糊能看到是一张面容扭曲的女人脸,眼角淌着血泪,手上长长的指甲直直的扎进他的脖子里。
司寒尽哭了出来,眼泪滴在女鬼的青白的手上。
忽而一道白光打远处而来,劈在女鬼身上,白光打到的地方瞬间化为血水,女鬼痛的大叫起来,狠狠的掐着司寒尽的脖子不松手。
月光下,自那白光处走来一个人影,很高,穿着白色的衣裳。
那人瞧见眼前的景象,凭空挥出一道剑气,白光一闪之间,女鬼的双臂被齐齐砍下。
司寒尽眼角泛着泪花,捂着脖子大声喘气,女鬼的手还抓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神经高度紧张,胡乱的将女鬼的胳膊扯下。
白衣裳的人举起手,手指一握,就有一团透明的白色光球完完全全将女鬼包在里面,他的手指轻轻一缩,那女鬼伴着一阵尖悚凄惨的嚎叫声彻底消失在那团白色光球内。
白衣裳的男人走近他,面无表情的用同样的方法将女鬼的两条手臂也彻底净化。
司寒尽伏在地上咳嗽喘气,满脸泪痕。
“你没事吧?”
司寒尽听见那人开口问他,拼命摇了摇头:“谢谢你……谢谢你……”
“你抬头,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又听到那人说,他咽了咽口水后,仰起小脸儿,将自己的脖颈暴露在那人的目光下。
那人嘶了一声,叹了口气,将流露着白色光彩的指尖探向他的脖子。
“别动。”
司寒尽听话的没有动作,只觉得那人指尖抚过的地方暖融融的,一点也不痛了。
“好了。”
那人说了两个字就收回手,司寒尽朝脖子里摸了摸,惊奇的发现自己脖子上的伤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寒尽惊讶的抬头看过去,那白衣裳的人梳着好看的头发,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裳,长得也是一副俊俏干净的模样。
他激动的跪下来给他磕了个头:“谢谢你!”
沈宴清把他扶起来:“无妨。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孩子跑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