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一噎,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他惊慌失措,可是景行渊知道,他犹豫了。
景行渊瞧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戳穿,更没有什么埋怨他的想法。
他要的东西就该他来守护,他从没想过指望别人,也从不曾有过让别人来帮他的想法。
人也是一样。
或许有人会说他自私,有人会说他冷血,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两句话就郁郁寡欢,也不会因为外界对他的评价看法而心有芥蒂。
他就是自私了,他就是冷血了,可是他想要的也不多,他就想让他喜欢的那个人能活着。
景行渊干脆利落的收了剑,却并没有表现出受制于人的模样来,而是同之前一样,整个人意气横生,傲气凌人。
他双手环胸,由于身高而歪着头的缘故斜着看澹台哑,直接地干脆地问道:“你想我干什么?”
澹台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你不是想见他吗?你进去找他呀。之后的事,我会告诉你的。”
俞越一皱眉,阻止道:“景行渊!你别冲动。”
景行渊淡定的看着俞越,他脸上没有表情,却发出好像从冰窖里吹出来的冷森森的声音:“我冲动?”
“他轩辕忆的命也是命。”景行渊凉凉地看着俞越,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不知想到什么,景行渊却忽的笑了,脱口而出的话满是讽刺,望着俞越的眸子却是那么意味深长:“你今天不是为着他来的么?”
“轩辕忆不是你的知心好友了么?”
“怎么?你要为了什么放弃他呢?”
俞越没有答话,可是眉头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景行渊见状,仍是没有一丝感情地道:“说不出来就不说。”
“人嘛,总要学会闭嘴。”
话音刚落,场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澹台哑熟悉的声音:
“澹台月!”
澹台哑惊愕地回头看去,迎面过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尉迟峥和少主司寒尽。
司寒尽看起来有些虚弱,尉迟峥也是冷着一张脸看他,那狠厉的眼神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澹台哑照样扬起一抹清秀的笑容来:“少主,阿峥,你们来啦。”
司寒尽还未言语,尉迟峥倒是先他一步开了口,带着浓浓的厌恶与憎恨:“别叫我名字,你恶不恶心?”
澹台哑笑一笑没说话,眨着他漂亮的狐狸眼看向司寒尽。
说话的声音犹犹豫豫的:“我记得少主今日不是有别的安排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司寒尽瞧着他的眸子里带着些惋惜,声音却是极冷的:“澹台月……”
司寒尽想了想,苦笑着改口:“澹台哑。你给我的安排就是躺在济海殿里一直昏迷吗。”
澹台哑那晶亮的眼睛闪了闪,笑道:“本来打算今天过后喊你的,没想到少主竟提前醒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下尉迟峥,不过后者压根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澹台哑摇了摇头,带着无尽的惋惜瞧着尉迟峥,简短的字句从他口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一片,却带着阴冷:“我怎么忘了你呢。”
是他小瞧了他同那人之间的情意,他本以为尉迟峥是自始至终都会站在他那边的。
早知如此,他就该把他也关起来,或是直接解决掉。
不过没关系,一点小插曲而已,无伤大雅。
“澹台哑,你收手吧。”
司寒尽似乎很少皱眉,一直以来都是笑吟吟的瞧着人,此刻这样子看澹台哑的时候,倒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澹台哑摇了摇头,望着司寒尽的眸光虽然带着绵绵情意,却又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无可动摇。
“如果少主是来劝我的话,那少主还是少说两句吧。少主刚醒过来,身体还不大好吧?”
司寒尽没有答话,只是那样看着他,心里有些懊悔。
俞越早告诉了他的,在他在梅花寺偶遇沈宴清那次。
他其实一直有警觉,虽然他自己不常呆在魔教里,魔教大大小小的事务全扔给了尉迟峥和澹台哑,但这不代表他放手放的彻底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知道。
尉迟峥虽然有时候对他有意见,但是干的事一直光明磊落,从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澹台哑不一样,暗中调换人手,指使他们各处搜寻四大神器的下落,甚至连尉迟峥身边大部分的人,也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他那时候也蛮奇怪澹台哑为什么这么做,甚至怀疑澹台哑。
不过本来还是怀疑,在俞越告诉了他那句话后,他的怀疑就变成了肯定。
于是他也立刻采取措施,想要悄悄处理掉澹台哑的人手,可惜澹台哑警惕的紧,他又不能做的太过火,于是只敢在一小部分人里试试水。
不过他也好奇,好奇澹台哑想干什么,所以留着他没拆穿,这可有的他现在后悔。
他万万没想到澹台哑竟然敢对自己下手,他也万万想不到自己竟成了澹台哑的目标。
澹台哑对他的心思他一直知道,可惜澹台哑从不言明,他也从没机会拒绝,只得每天看着对他温柔似水的澹台哑长吁短叹,含沙射影。
看样子澹台哑是压根就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
这些突如其来的被他称之为“小插曲”的小变故却让他有些心急,澹台哑指尖微动,掌心渐渐浮出四种神器的样子来。
他逐渐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不过还是瞧着景行渊,考量似的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进去陪他说说话吧。之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景行渊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伸手想要去触碰,却被俞越在他的手指和神器之间甩出的一道灵力拦下。
景行渊修长的指尖顿时被划破了个口子,紧接着就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景行渊垂眸看了眼手指,又看看俞越。
“老头儿,你这是做什么?”
景行渊的大拇指慢吞吞的在他手指的伤口处抚了下,所过之处泛着淡淡的那血液连带着伤口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处皮肤也如以前一样光滑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