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其实早就猜到二师兄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将铁傲风和北境锁龙关的节度使袁阔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详细地讲述给了他听。
说完这些后,何震不慌不忙地走到监狱大门前,掏出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那扇沉重的狱门缓缓被推开。
然后,他侧身让开道路,对着里面喊了一句:“二师兄,请吧!”
马运鲲从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快步走了出来,墙上的火把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
听完何震所讲之事,他心里不禁开始打起算盘来。
原来铁字营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庞大的势力,而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如果想要带着一家老小平安逃离此地,似乎唯有和叛军合作这一条路可走了。
想到此处,马运鲲暗自下定决心,等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一定要找个机会跟父亲好好商议一番。
倘若上头那位真的舍弃了对自家的支持和庇护,那么另投明主、改换门庭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马运鲲突然瞥见远处又有几名黑影匆匆朝着这边奔来。
他心头一紧,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连忙对何震说道:
“行了,我都清楚了!赶紧派人去把右边那三间牢房的门打开,我的家人还被困在里面呢。”
说罢,他目光焦急地看向那几间牢房,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亲自将亲人解救出来。
何震见到二师兄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出手相助,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要知道,此次行动若能得到马家势力的支持与参与,那成功完成任务便可谓是胜券在握!
毕竟,他们在前来此地之前就已经将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
马家在丰水县可是赫赫有名的山匪头目,尤其是二师兄的老父亲马融更是声名远扬,就连黄泥岗众多山匪都对其俯首称臣、唯命是从。
而且,据可靠消息透露,这丰水县城内说不定还隐藏着马家精心布置的眼线和棋子呢!
如此一来,只要能够充分利用好马家及其拥趸们的力量,又何须担忧丰水县会不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呢?
想到此处,何震赶忙向身旁的几人吩咐道:
“你们几个动作快些,赶紧前去把门打开,并小心翼翼地将马伯父搀扶出来。”
众人领命后,迅速奔向牢门处忙活起来。没过多久,只见丰水县狱所中的那些重刑犯们一个接一个地被释放了出来。
而此时,马运鲲则带领着这群刚刚获得自由的人们率先朝着他们马家在县城里设立的秘密据点进发而去……
这家骡马车租行坐落在闹市之中,店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若是黑道之人便能察觉到其中暗藏玄机。
表面上,它确实如招牌所示,经营着合法的骡马车租赁业务,然而,只有少数知情人清楚,这里实则是黄泥岗山寨设立的一处重要情报站。
平日里,这家租行看似正常营业,伙计们热情地接待每一位前来租车的客人。
但实际上,他们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着过往行人的一举一动。
一旦发现有什么值钱的买卖经过此地,或者那些势单力薄、独自闯荡的走单帮山客携带了丰厚财物,这些伙计就会不动声色地将消息传递给山上的同伙。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最近马家与山寨都不幸被官府抓捕,这处情报站也因此受到牵连。
原本负责管理此处的几个老奸巨猾的暗桩头子,眼见形势急转直下,心知大事不妙。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卷起账面上的所有钱财,趁着夜色悄悄溜走,逃往外地躲避风头。
如今,这家租行已经风光不再,店内仅剩下三五个伙计和一个瘸腿的老山匪。
这个老山匪虽然身有残疾,但经验丰富,为了养家糊口他带着这群年轻伙计勉力维持着店铺的运营。
只是生意大不如前,每日只能迎来零星几位顾客,收入微薄,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今晚夜色如墨,万籁俱寂,老瘸子刚刚合上疲惫的双眼,准备进入梦乡,却突然被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狗叫声打破了宁静。
那声音在后院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老瘸子猛地一惊,瞬间睡意全无,他像一只敏捷的豹子一样,迅速地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要知道,此刻在这骡马行里,最值钱的莫过于马厩中的那些骡马了。
这可是他们一伙兄弟赖以为生的经济来源,全家人都指望着这些骡马来赚取生活所需的钱财呢。
难道说,竟有那不知死活、不长眼的歹人打起了这些骡马的主意不成?
想到此处,老瘸子不禁咒骂道:
“唉,他妈的,自从咱这山寨被攻破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
真是应了那句‘人走茶凉’啊!现如今,连那些不入流的宵小之辈居然也胆敢来打我们的算盘。
那黑鹰帮的家伙们每个月收着我们的份子钱,可是该保障的安全却一点儿都没做到位。”
老瘸子心中满是愤懑和无奈,回想起往昔岁月,那时的黑鹰帮与自家寨主关系匪浅,双方时常往来走动。
偶尔抢到一些肥羊时,自家寨主也从未亏待过黑鹰帮,该给的孝敬那是一分都不会少。
然而,如今眼见着山寨日渐衰败没落,黑鹰帮竟然就这样袖手旁观,对他们不闻不问,这种行为简直毫无江湖道义可言!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根粗壮结实的枣木棍子,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因为左腿的残疾让他只能一瘸一拐地缓慢前行。
然而此刻他心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如果这一次又是那些可恶的地痞流氓来闹事,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放过他们了。
必须要下狠手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至少也要先敲断几个家伙的腿才能解气。
“都给我住手!你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果真以为咱们骡马行治不了你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