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 奠柏(二十)
“这个心跳声可能不是奠柏的心跳声”
李京墨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个心跳声以不规则的频率跳动着,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小心……”
一阵狂风突然吹来,把李京墨手中的东珠打掉。东珠落地,没有锐,而是顺着甬道地面和内壁之间的缝隙滚动,直到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三人盯着东珠,明珠明显是被一只巨大的黑色脚掌踩住。脚掌异常的长和大,长长的黑指甲向地下弯曲。他们顺着东珠发出的亮光往上看,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响起来。这个怪物跟他们在奠柏制造的梦境中差不多,全身漆黑,牛头马面,长着人的身体,四肢修长,强壮有力,双脚好像是恐龙的锋利的脚趾拼接一样,双手是大猩猩的手臂并接上去,手像又像是熊掌,不伦不类。它全身都是黑色,披着一块破布。
朱雀自诩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怪物。怪物身材高大,一股浑雄的力量在它的身体上流淌。
“我们……这是来到地狱了吗?还是进入奠柏的噩梦?”,这不是来自地狱的怪物,牛头马面。朱雀已经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死神镰刀上的寒气。
李京墨和玄武也不敢动。那怪物盯着他们,眼睛大如铜铃。它确实跟地狱里的怪物一模一样。李京墨突然产生的怀疑,难道地宫是地狱,他们进入地狱?
“怎么办?甬道内漆黑无比,我们……”,朱雀生平体会到害怕的感觉。
“它在里面那么多年……黑暗已经困不住它了”,李京墨又掏出一颗东珠。他迅速地打量甬道,甬道成四方,刚好容纳怪物。而他们身材小巧,兵分三路,以速度躲避怪物。
这头怪物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很困扰。它呆在沉寂的地宫里几百年了,里面的尸体全部呈死亡的状态。突然闯进了活人,让它惊喜时突然愤怒起来。
李京墨从那双牛眼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的异常。那双眼睛里好像困住了一个灵魂。这个灵魂太孤单了,长期的压抑下,让它产生的强烈的仇恨。它将所有活物视为敌人,锋利的獠牙从它嘴里露出来。
两颗东珠的光亮让李京墨看清了它的后面拖了什么。怪物的后面拖了一把巨大铡刀,锋利无比,地面被刀刃切割出一道细细的凹线。
“想活的话,朱雀往右,玄武往左……”
“好”
掉在地上的那颗东珠突然被怪物一脚踩碎。东珠迸溅出的碎片冲天而起。怪物失神的一秒里,九门楼三人早就没有了踪影。
黑暗甬道里,双目放眼过去皆是黑色。黑暗仿佛黑色的潮水从甬道的尽头转过来。无法窥视地宫的全面。
喘息声像坏掉的风箱一样。唐云意的双腿仿佛灌铅一样,他艰难地拖着自己的双腿行走。
“云意,你怎么样?”
唐云意半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九百声的身上。空气还是一样的黏稠,这种心理上的假生理让他恨之入骨。
“我……有点呼吸不过来,我可能有黑暗和空间恐惧症……”
“那怎么办?你还能坚持?我们若不在规定的时间内离开,我们所有人都将与地宫沉睡”
萧灿惨兮兮的叫起来,“我可不想死在里面。我还没娶妻生子……”
唐云意朝黑暗中踢了一脚,正好对上萧灿的屁股,“你没成亲,老子就成亲了?你至少男女老少都shui过,老子最多只摸到小手……”
萧灿突然贱兮兮的笑起来,“那黑纱红衣的婆娘挺正的,如果被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夹死,我也愿意……”
“哼,那婆娘的腿被我拧断了”
“真可惜……”
一股无名火从祝九容嘴里喷出来,这帮臭男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谈论风花雪月。
“你们能考虑一下病人?”,裴思玄仅剩一丝气息吊着生机。
“祝九容,麻烦你了。我实在是呼吸不了……”,唐云意这种症状好像后遗症残留下来一样,莫名的恐惧,不,不是恐惧,是阴影下的下意识。他感觉就像黏稠的胶水一样,把他的嘴巴和鼻子全部堵住了。
“一群没用的男人”
九百生和萧灿受了伤,抱着裴思玄的活只能祝九容来。
“对了,老鱼了,许久不见他了”
英贤殿倒塌之后,老鱼就不见了踪影,连同柳在溪和苏辰安。那和因为重伤,留在了外头。地宫里头有多少人,并不得而知。
“老鱼,许久不见了……”
老鱼在混乱当中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鳅溜走了。谁也不曾见过他的身影。
“他应该在地宫里面……”,唐云意捂住胸口喘气。老鱼这个神秘的槽老头,鬼鬼祟祟。他以一个失忆的身份靠近他,在来到北陆之后,他正经得不像那个癫痫病发作的病人。
老鱼如唐云意所猜测的一样,他确实在地宫里面。
偌大的地宫里,无人知晓它的面积,一条条甬道贯穿地宫。地宫里面被黑色笼罩,无人知晓地宫的原貌。
老鱼顺着甬道行走。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幅地图一样。他走了一条又一条甬道,直到把自己的双腿走断,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眼睛为何如此酸涩,好像要哭了出来。悲伤如洪水冲破闸门,一股脑的全部涌出来,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甬道的尽头传来了脚步声,老鱼连忙站起来,把眼眶里的眼泪逼回去。慢慢的抽出腰间的刀。
来人的脚步声已经放得很轻了,在空无一物的甬道内,被成倍的放大。
老鱼背脊紧贴着墙壁,敛住呼吸。显然,脚步声的主人也发现了他。甬道内除了拐角,再无遮挡物。
老鱼悄悄的走到拐角处。心里估算着脚步声,根据脚步声的声音,他能确定对方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实则他估算错误了,对方有意弄出类似脚步声的声音,混淆他的判断。
一阵狂风吹来,他被压到甬道的内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