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的路安宁,此时万分急躁。
刚才顺着随景行的意思,进浴室洗澡。
进来那一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是一直没有想起来。
脱下衣服,习惯性的把白天穿的脏衣服丢进边上兑了洗衣粉的水桶里泡着,愉快的开始洗澡。
洗到一半,她总算是想起了到底少了什么。
她没有拿换洗的衣服!
本来还觉得有些愉悦的好心情,霎时间荡然无存,转瞬而来的是焦躁不安。
她该怎么办?
既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更加不能光溜溜的跑回房间拿衣服。
看着边上已经被浸透的脏衣服,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尝试着拍打浴室的门,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随景行应该洗完碗出去了。
也是,就那么几个碗,一个就算洗一分钟,也早该离开了。
她继续拍打着门。
浴室和爸妈所睡的外间,隔了一个厨房的距离,大力一点或许他们能够听见。
可惜路父路母此时并不在家里,他们正肩并肩的在外面散步,离家大约有七八百米的距离,不可能听到她的敲门声。
敲门无果,路安宁蹲在浴室的门边欲哭无泪,天要亡她啊!
幸好现在是六月底,天气炎热,要是换作在冬季,她非得活生生的冻僵在这冰冷的浴室不可。
另一边,洗完碗回到卧室的随景行,随手拿了一本安宁在新华书店买的书,坐在椅子上随意翻看着。
她确实很喜欢看书,新书才买回来没两天,上面就已经有她标注的笔迹。
都说字如其人,但是安宁的字迹和她的性格以及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外表看起来是属于那种温婉恬静,兰心蕙质的姑娘。但是她笔下的字体却犹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还带着些许灵动。
让他再度想到今天中午突然睁开眼睛,安宁那被他抓住时的表情,惊慌中带着一丝无措,眼睛还不停地滴溜,像是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大有一种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包的既视感。
她以为自己把小表情掩饰的很好,架不住他把她瞬时的反应全都捕捉到了眼里。
想着想着,随景行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微笑,表情变得极为柔和,和他平常的不苟言笑,凛若冰霜截然不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他认真的看着安宁在书上的注释,突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才他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提议让她去洗澡,安宁没有反驳,就这么傻愣愣的跟着他进去了,手上什么也没有拿。
他立即放下书,跑出房间去找岳母,可外间空无一人。
这时,他总算是听到了浴室方向传来的敲门声。
他急忙跑过去对她进行安抚:“安宁,你别着急,我马上去帮你找衣服。”
听到他的声音,路安宁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总算是快要被救出浴室了。
悲的是,怎么是他?妈妈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是谁,听到就好。
赤裸裸的站在浴室里,虽然不冷,但是怪别扭的!
安抚完路安宁的随景行迅速跑回房间里。
打开衣柜,拿了套素色的衣服,在准备转身之时,突然想到什么,将手放置于中间的抽屉上,纠结了两秒,还是将其拉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布料极少的贴身衣物。
左边放着她的小裤衩,右边放着叠好的小衣。
他闭着眼睛,随着缘分,左右分别胡乱抓了一件,藏在外衣外裤中间,跑向了浴室。
浴室外面没有把手,也没有可以放置衣物的地方。若是将干净的衣服直接放在地上,显然有些不合适,最终他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安宁,我拿来了,你开下门。”
片刻后,他听到了浴室里面门栓被拉开的声音,随即一只如同冰玉一般光洁的胳膊从里伸了出来。
路安宁上下胡乱抓了一通,抹到衣服的同时,也触碰到了他温热的手指,与她的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不得内心的紧张,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衣服,重新锁上了浴室的门。
抱着衣服的她,靠在门边,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明明就是从他手里拿个衣服,怎么感觉有些刺激呢?真是奇了怪了!
浴室外的随景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掌心,又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眼眸微动,内心翻起了一股莫名的涟漪。
抱着内心满满的困惑,转身出了家门。
看来明天得找时间和谭政委聊聊,让他分析一下他变得如此奇怪的原因。他最擅长做思想工作,部队任谁有思想或者心理的变化,首先找的人必定是他。谭政委经验丰富,想必会知道他这两天变得如此奇怪的原因。
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路安宁,慢吞吞的回到房间,幸好随景行此时不在,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这两三天,他们俩之间可算是把尴尬值拉满了。
先是发现自己把他当成了陪睡玩偶,抱着他睡。再是偷看他被抓包,还跌进了他的怀里。刚才洗澡没带衣服,他竟然还给自己拿了小内内...
呜呜!完蛋,她的贴身内内全被他看光了!
路安宁郁闷的在床上不停翻滚,用力的捶打着他的枕头,把它当成了它的主人在那肆意的发泄。
从家里出来的随景行,跑到了训练场上。
先是绕场跑了十圈,觉得不够,又趴下来在那狂做俯卧撑,似是要把自己累死才罢休。
“那是谁啊?能看清吗?”
吃完饭出来溜达散步的申梅红看着操场那边有个正疯狂运动的人,好奇的问向旁边的陈永丰。
“看不清,指不定是哪个被领导惩罚的臭小子,正在完成加练任务。”
“啧啧,年轻小伙子就是精力旺盛。不像你,现在估计让你做一百个俯卧撑就能把你累够呛。”
“他们什么年纪,我什么年纪!”
“我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岁,一千个俯卧撑也不在话下好吗。”
他如今都五十一了,早就过了和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们相提并论的年纪。
“人家大路和你只差了六岁,看起来比你年轻不少。”
“真的假的?”
“我怎么感觉我和他差不多呢?”
“这是你的错觉!”
“我已经这么老了?”
“那可不,你看看你眼角的皱纹,都快能够夹死蚊子了。”
“前天念之还说我看起来比以前年轻。”
“人家说的客套话,压根儿没想到你会当真。”
“......”
陈永丰感觉自己受到了万箭穿心般的伤害,久久不能平息。
决定从今晚开始,偷偷擦媳妇儿平常用的擦脸油。
他也要保养,他也要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