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铺天盖地的阴影在人理止境持续的净化下已经只剩下一颗漆黑的球体。
“为什么……”
“凭什么……”
“放过我……”
“不要……”
“谁来救救我……”
“你们都该死……”
高亢的、低沉的、哀求的、怨毒的……
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那颗黑色球体散发的气息简直让人……让英灵都不敢直视。
“亚当，你真的是在净化那东西吗？”
恩奇都还有些犹豫，吉尔伽美什却不客气地直接开口：
“我怎么觉得那东西现在反而更像是被提纯了呢？”
“额……”
这边的分身显然也看出问题所在了，沉默片刻后说出了目前的情况。
“危害性降低了，但此世全部之恶的本质却没有受到影响……”
吉尔伽美什眉毛一挑，看向亚当的眼神越发怀疑：
“感觉这东西像是变得更适合被利用了呢，而且黑泥现在被从圣杯抽离，也就是说你能够对圣杯许愿了对吧？”
亚当听到这话后一愣，忽然发现吉尔伽美什说得好像没错啊！
虽然这是个意外，但貌似这个意外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他赚麻了啊！
而亚当的沉默在吉尔伽美什眼里显然成了默认的意思，他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凝神望向不远处的那颗黑色球体：
“这样的敌人……不好对付啊。”
已经知道目标正体的吉尔伽美什没有再开千里眼去观察对方，之前那一眼就看得他san值狂掉，现在提纯之后的此世全部之恶如果还用千里眼观察，怕是只用看一眼就能污染他的灵基。
然而就算是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正体，吉尔伽美什也难得地感到了棘手。
被提纯剩下的黑泥已经是人理和人类史的一部分，而英灵严格来说都是阿赖耶的部下、人理与人类史的守护者。
换而言之，他的宝具里并不包括能够针对这黑色球体的东西，至于不靠克制以纯粹的力量解决对方……
对方独特的存在形式已经注定了纯粹的力量和魔力很难对对方造成伤害，而且他和恩奇都都是从属于亚当的英灵，在令咒的束缚下很难和对方久战。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看向了阿尔托莉雅，想起了对方圣剑使的身份，以及亚当特意提醒过他的十三封印。
直到现在吉尔伽美什对亚当有了一个基于他自己推断，并且他自认为就是真相的认知——
和他们相处时的亚当是没有问题的，但也是有问题的，当时亚当和他们相处时确实没有抱着别的想法，但那个状态的亚当却是虚假的、被真正的亚当用于偷渡的外壳。
亚当在宝具中展现出的危险思想以及在他们面前展现出的强大到近乎魔法的魔术能力，让这样的操作成为了可能。
而且既然上次圣杯战争能出现安哥拉·曼纽这样的违规召唤，有一就有二，说不定亚当也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了，并且做了某些布置。
里应外合之下，亚当得以成功在此次圣杯战争中偷渡降临，迅速解决了被作为工具人的御主并且加入到了圣杯战争当中，取得了巨大的优势。
如果按照计划顺利进行，那么亚当无疑能够实现他的计划，得到此世全部之恶以及圣杯，用以实现他那扭曲的救世计划。
然而亚当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随着真正亚当的计划逐渐实施，善良的亚当外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阿尔托莉雅留到了最后，并且还嘱咐了吉尔伽美什能够击败自己的关键信息。
虽然其中包括一部分吉尔伽美什自己的推测，但所有用千里眼验证过的部分都能和这个推测吻合，并且吉尔伽美什也不认为一个真正反人理的英灵能靠相性召唤出恩奇都。
哪怕真相和猜测稍有出入，吉尔伽美什自信这个出入也不会太大。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吉尔伽美什暗暗叹了口气，他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卫宫切嗣虐杀，但没了卫宫切嗣，阿尔托莉雅恐怕没多久就得回归英灵座。
罢了，还是等到取得胜利之后吧……
吉尔伽美什这么想着，朝阿尔托莉雅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思维没有吉尔伽美什那么跳脱，但梅林还是眼神复杂地看向了亚当，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方了。
现在的局面确实是各种意外交织的结果，但说起来还真就是亚当占尽了好处——照这么发展下去，此世全部之恶和圣杯都会是他的。
“啊对对对，这都是我的算计，可把我牛x坏了，一个普通术阶把两个术阶冠位候补玩弄于股掌之间。”
亚当也懒得解释了，时间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
现在无论是梅林还是吉尔伽美什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这种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最是让人深信不疑，他人再怎么解释也难以动摇。
翻了个白眼，亚当破罐子破摔道：
“还不止如此呢，这只不过是我邪恶计划的冰山一角，我真正的打算你们都猜不到啊！”
两边的亚当同步说出了这一番话，吉尔伽美什顿时更加警惕，但恩奇都说实话对亚当仍然抱有一份信任。
同样的，阿尔托莉雅和梅林也是将信将疑。
前者是跟亚当完全没有接触，通过那份作弊般的直感看出了亚当此刻的话里有那么几分摆烂和言不由衷。
后者则是对亚当有更多的接触，之前看到亚当不断否认时对亚当生出了几分怀疑，现在看到亚当承认又忍不住觉得是不是自己错怪了亚当。
然而不管怎么说，此世全部之恶还是要消灭的，这东西会把所有愿望扭曲到恶的方向，这个消息是亚当在值得信任的状态下给出的。
所以对于吉尔伽美什要和自己合作，让自己解开十三封印去对付那颗黑球的说法，阿尔托莉雅表示赞同。
虽然带有人类史和人理的本质，但此世全部之恶同样带有灭世属性，正好能激活誓约胜利之剑隐藏的救世属性。
常态的誓约胜利之剑是对城宝具，但解开十三封印的誓约胜利之剑却是对星宝具，威力绝对够解决那份被提纯过的此世全部之恶了！
毕竟经过亚当的净化，现在的此世全部之恶除了存在形式依旧高级之外，体量确实远不如之前经过圣杯增幅过的状态。
看着那颗缩水了不知多少倍的黑色球体，吉尔伽美什忍不住感叹：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