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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朝露不由得来回观察。

凭心而论,暴君佐助虽然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但若抛开那些只看脸的话,实在很难说他“难看”,就更别说是“太难看”了。

不过,虽然暴君不难看,但是……

看着他那乖僻桀骜的凶脸,再看看佐助那沉静淡然的俊秀面容,朝露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选择:佐助更好看。

暴君似乎在咬着牙说话:“你又是什么东西?”

“控制了所有的尾兽之后,”佐助瞥了一眼他周身的九尾形态,皱了皱眉头:“你的耳朵反倒不好用了么?”

“说什么另一个世界……!”

“是的,另一个世界。”佐助打断他道:“在另一个世界,爸爸妈妈、哥哥族人们,还有鸣人,全都还活着。”

暴君顿时怔住。

都是“佐助”,佐助的话语对他来说,看起来精准有效。

“你说你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干掉桃式之后,我们谈谈。”

“……”

“既然你说这是你的世界,那你就一个人干掉他。”

19岁的佐助与朝露就这样看着暴君默默调转了角度,对准了桃式。

佐助:“还是说,需要我帮忙?”

“闭嘴!”

看着暴君朝着桃式冲去,朝露望着佐助道:“我觉得他并不难看。”

佐助:“……你……”

他迟疑了一下:“喜欢那种类型?”

“不是呀,”朝露道:“我是说他不难看,不过和你比起来,我觉得你比较好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佐助就像是掩饰什么一样,下意识扭过头去,像是专注的观察起暴君和桃式的的战斗。

朝露走到他身边,却觉得佐助的表情好像柔和了许多,唇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对他的态度不大好。”朝露道:“为什么?就算他是暴君,可那也是对我们来说,对你而言,他应该没做什么特别的坏事……还是说,你介意他杀了这个世界的鸣人?”

佐助沉默了片刻:“我在他的身上,看见的全是我难以容忍的愚蠢……简直就像个白痴一样……”

“书上说,过于相似的人,要么相处融洽宛若灵魂伴侣,要么就相看相厌难以共存……佐助是后者呢。”朝露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但是……我并没有觉得你和他有多相似……佐助走向了另一个未来,和他不同,不是吗?”

“不……”佐助道:“我看见他,就会想起以前的我。想起以前因为我的愚蠢而犯下的错误,想起以前那些可笑的行为……”

“那些都过去了。人都会慢慢成长、慢慢改变……也许现在你觉得自己当时不该那么做,但是当时,你一定已经做出了你所认为最好的决定。正是那些瞬间组成了现在的你,所以不要总是责备自己。”

“我还能回头。”佐助望着那带着汹涌怒火,与桃式战斗的越来越狂暴的暴君,声音低沉:“但他已经不能了。”

“等我们击败他,鹿丸会做出公正的判决的。”

“不。”

朝露一愣:“不?”

佐助道:“审判他的人……应该是我。”

没有了金式的掩护,桃式没能坚持多久,终于败在了暴君的手中。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放松的神情,只是紧紧的盯着佐助缓缓降落。

鸣人想要上前道:“佐助,啊,不对,暴君!来吧,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这一次,我可不会输!”

暴君默然不语,反倒是佐助拒绝道:“这一次,和你没有关系,鸣人。”

鸣人“诶?”了一声,有些迟疑的看向朝露,想看她怎么安排。

朝露看了看佐助和暴君:“你有什么想法吗?”

佐助道:“你和我留下就好。”

“可是鸣人……”

“不需要鸣人。就算要战斗,我也足够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软弱、痛苦、卑怯、愤怒……

见状,虽然一开始是寄希望于鸣人可以阻止暴君,然而见佐助态度坚决,朝露还是拜托鸣人带着众人慢慢退开,为他们清出一片无人的区域。

暴君看向朝露,“为什么要她留下?”

“因为我在意她。”

“在意……”暴君年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困惑,“什么……意思?”

“就是当你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时,”佐助顿了顿,目视前方,并不敢侧目去看朝露的表情和反应:“想要待在她身边的人。”

暴君并不傻,他意识到朝露是“特殊之人”,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遇见这样一个人——在他的印象中,他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对象。

“她是只在你那个世界存在的人?”

“不。”佐助道:“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你所在的这个世界。”

“不可能。”暴君断然道:“她是大筒木,如果我见过,我不会没有印象。”

“她不是大筒木。她叫朝露。”佐助道:“她是大蛇丸用宇智波带土和琳的基因,创造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他们送到了‘过去’,他们希望她能扭转鸣人被你杀死的事实,从而改变这个未来。但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回到这个世界的‘过去’,或许回去了,但她更改的世界,诞生出了新的未来。”

“新的未来……?”

“她吸收了大筒木辉夜姬的查克拉,苏醒了基因中的古老血脉,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修改了宇智波斑的无限月读计划,变更为覆盖整个世界的伊邪那岐……她倒转了时间,让一切回到了过去,重新来过。”

佐助将朝露的事情简要的转述了一遍,暴君不禁也定定的看向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佐助问道:“你想让这个世界重来吗?走到如今,你有感觉过后悔吗?”

暴君看向他:“所以你让她留下,是因为她可以……让一切重来?”

朝露道:“但我的查克拉还没有恢复……”

暴君道:“你既然可以吸收辉夜姬的查克拉,那也可以吸收我的查克拉。”

“诶?”

“如果我成为锚点,会回到什么时候?”

“你错了。”佐助道:“我并没有打算让朝露倒转这个世界的时间。这样强大的忍术不可能没有损耗,朝露曾因此沉睡了许多年……再来一次,她也许可能不再醒来。”

暴君沉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佐助……你做出了选择,那是你当时所认为最正确的决定。”佐助第一次用和自己一样的名字称呼了对方,“可是,即便如此,犯下了错误,你就要负起责任。”

“……”

“我也曾对小樱动过杀心,我也曾做出决定,不会再对昔日的师长手下留情。但鸣人阻止了我犯下大错。”

“……”

“可你没有。”

“……”

“如果小樱和卡卡西死在别人手里,你会为他们复仇吗?”

“……”

“你犯下了太多错,走错了太远……”佐助垂下眼眸:“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暴君忽然道:“你也想死。”

朝露一愣:也?

“既然你走向了和我不同的道路,为什么看起来仍然是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既然鸣人阻止了你的错误,你为什么看起来依然走投无路?”暴君冷笑起来:“你那条路,看来也没有多正确!”

这一次,轮到佐助沉默了。

暴君道:“如果想要杀我,为什么不让鸣人留下?既然你们如此执着的认为他是救世主,甚至不惜前往另一个世界保住他?”

佐助这才慢慢道:“我已经厌烦被别人拯救了……我想你也是。”

暴君不语。

“所以这一次,我和你,”佐助道:“不是鸣人和佐助的战斗、不是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战斗、不是救世主和叛世者的战斗……是我和我的战斗。”

暴君看向朝露:“她是见证人?”

“是的。”

暴君深深的望着佐助。

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所以就算不说,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见证人的意思是什么?

是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她能记得我。

死亡是一件太过孤独的事情,如果能在她的注视之下消逝,或许就不会觉得太过痛苦。

但对暴君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这样特殊的人了。

在他死时,希望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在他死后,希望对方可以记得他,缅怀他的人?

都没有了。

死亡……

暴君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这个词,却觉得和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并无什么区别。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法幸福的绝境。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无法破局。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