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予铖:“……”满脸惊诧。
他眯了眯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瞧,片刻后,忽地笑出了声,这小姑娘说谎还真是不脸红啊。
“我?叫你姐姐?”纪予铖表情玩味:“你确定吗?”
邢枝面不改色:“我确定。”
“我不让你叫,你偏要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头疼。”
她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被熊孩子闹腾烦了。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纪予铖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个小骗子。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虚撑在两侧,语气暧昧不明:“那我是怎么叫的啊?你给我学学。”
邢枝呼吸一窒。
虽然两人亲近过很多次,但骤然拉近的距离还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偏开脸,神色有些不自然,搪塞道:“就那样叫的呗,有什么好学的。”
她耳尖泛了一层红,白皙透粉,看上去可爱极了。
纪予铖低头亲上去,轻咬着字音,磨她耳朵:“姐姐。”
邢枝心尖一颤,心跳陡然加快了。
好似有一根轻软的羽毛在她心上挠,挠得她心头发软,酥痒难耐。
“是这样叫的吗?”
纪予铖的声线温润干净,尾音却勾着懒散的笑意,正经又浪荡,邢枝觉得他就是个妖精。
专门勾她魂儿的妖精。
她怔怔地点头,脸颊红透了。
“姐姐。”他又叫了一声,黏黏糊糊的。
邢枝眼睫轻颤,默默地拉高了被子,将自己的脸完全盖住。
“你别叫了。”她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再叫下去,她就要沦陷了。
“为什么不让我叫?”纪予铖笑着扯她被子:“你不喜欢听吗?”
邢枝干脆翻身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不再理他。
喜欢,她很喜欢,喜欢到恨不得立刻就扑倒他。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明明就要走了呀。
想到这里,邢枝因一夜好梦的好心情立刻就变差了。
他明知道自己要走,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招惹她呢。
又是给她送手机,提醒她和陈力泽保持距离,又是摆出一副受伤者的姿态,控诉她骗了他,又是哄着她叫哥哥,让她做出再也不赶他走的承诺。
人都要走了,还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邢枝真的看不懂他。
可让人看不懂的又何止是纪予铖呢,邢枝连自己都快看不懂了。
早就做了决定,绝对不碰感情,不让自己陷入新的困境,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现在他纪予铖是走是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在听到他要走的消息的一瞬间,心头会猛然泛起一股强烈的痛意呢?
邢枝趴着不动,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纪予铖以为她是害羞了,低头,隔着衣服轻咬她瘦弱的肩胛骨,指尖揉着她后颈的一点绒毛。
他的动作很轻,牙齿磕在骨头上,细细地啃咬着,痒得她受不住,肩膀难耐地动了动。
两片薄薄的骨头也跟着动了下,仿若蹁跹欲飞的蝴蝶。
纪予铖低头看着布料上被濡湿的一片,隐约勾勒出蝴蝶的形状,眸色暗了暗,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咬得更起劲了。
邢枝身体里又有了些异样。
理智和欲望相互拉扯,眼看着火就要被撩起来了,她咬了咬牙,闷闷出声:“你是不是要走了?”
纪予铖的动作停下。
她的脸还闷在枕头里,此刻声音又闷又沉,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怔,问她:“你说什么?”
邢枝不想再忍着了,翻身坐起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盯着他:“你都要走了,还这样对我,这算什么?”
她学着上次纪予铖控诉她时的口吻:“渣男吗?”
纪予铖看着她脸颊上的一点酡红,低低笑了出来:“你听谁说的我要走了?”
“你别管。”邢枝瞪着他,眼眶里蒙了一层水汽:“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她表情认真,唇瓣抿得紧紧的,微微上翘的眼尾挂了点红,似是很委屈。
纪予铖心念一动,忽然就有了种“她舍不得他走”的错觉。
到嘴边的话也不会好好说了,他挑了下眉,语气吊儿郎当的:“是啊,我就是渣男。”
邢枝胸口一窒。
“我是渣男,你是渣女。”纪予铖挑起她下巴,故意逗她:“渣男配渣女,渣渣配。”
手指轻刮她挺俏的鼻梁:“绝配。”
他慵懒的声线里,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听上去心情很不错。
邢枝听出他在刻意逗弄,羞愤不已,偏头躲开他:“谁要跟你配啊!”
话说着,她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刚一站起身,脚下一软,像踩着一片虚空,差点站不稳。
被纪予铖从身后及时捞住,往上提了提,才勉强站定。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邢枝回头,看到纪予铖正强忍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她瞬间涨红了脸,拧着眉头呛他:“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你作的孽。”
“是是,都怪我。”纪予铖认错态度很好,手臂揽过她的腰身,将人抱坐在腿上:“下次我轻点,行吗?”
邢枝抿着唇不说话,耳尖泛红。
纪予铖把手搭在她腿上,一下下轻捏着,柔声哄着:“乖乖,我给你按摩一下就好了,别气了,嗯?”
她还是不肯说话,垂眼看着他的动作。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手指修长有力,就这么捏了一会儿,腿上的酸疼感真的缓解了不少。
“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纪予铖忽然说。
邢枝手指蜷缩了下。
“不会。”
她冷冷撂下两个字,挣脱开他的禁锢,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纪予铖看着她的背影,眼角漾出笑意:“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
邢枝脚步停下。
纪予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垂眼看着她白皙纤细的后颈,一小块红色的吻痕格外显眼。
“如果你开口求我留下来,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他慢慢抛出诱饵:“就像昨晚那样。”
邢枝抿紧了唇,昨晚就不该让他留下来,要走就走好了。
她抬脚往客厅走,从包里拿出两部手机,转身看他:“这是你的吗?”
纪予铖扫了一眼,点头:“是我送的。”
邢枝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他:“你幼不幼稚,还玩这种把戏。”
纪予铖没接,看着她的眼睛,无所谓道:“你就当我是幼稚吧,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和别人靠那么近。”
他又想起在酒吧的那一幕,还是觉得碍眼无比,胸口堵着一口浊气,声音有些冷:“怎么,你说你很抗拒和所有异性的接触,这里面是不包括你那个白月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