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林心想难道是舒敏死后，空降派将当初的瞒天过海之策落实成为发家致富之道了？那这个偷又算什么？空降派没这么傻吧？难道只是巧合？
王俊林问道:“杨叔，我想问一下您和老熊对这个偷的定义是什么？然后对数据不符又是怎么考虑的？”
熊楚家说道:“四种可能，一是我厂的职工，出于某种原因来偷窃成品钢材，二是有人贪心不足，在用某种方式将东西拿出去倒卖之后觉得还不够，所以自己又来偷钢材，三是巧合，纯属意外，就是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想偷我们的东西，四是有人找了人来偷，然后把东西倒卖出去接着分赃。”
杨利国接着道:“至于数据对不上，仓库钢材消失我的考虑是他们上下联合做的，而且轧钢厂绝对有不少人参与了进来。”
分两个部分分析，一是熊楚家的推理，除第三种可能性较小之外，其他几种都比较大，这年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个比方，你在肉联厂工作，要是不趁机拿点肉回家改善改善生活那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肉联厂的人，同样的道理适用于各个生产单位或者物资单位，不过供销社没有这种情况，那毕竟所有的东西已经登记造册。
至于第二第四种可能也有说不清楚，毕竟另外一道门是陆卫国的人在那儿守着，如果这两种可能成立，那陆卫国铁定是参与在其中，就算陆卫国不知情，那他下面的两个大队长也脱不了干系。
第二部分就是杨利国的分析，不难看出，如果数据严重不符最后一旦被发觉，或者叫交东西交不上去的时候，那吃瓜落的毫无疑问是杨利国，陈全和聂云波，就算最后查实情况，那杨利国也要背大锅，你这负责全厂工作主抓生产的一把手，你不背锅谁背？纵观整个事件，唯一有好处还没风险的就是空降派了，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他们身上。
另外，当初敌特事件时，杨利国曾下令严查每天上下班的人，说的是以防有人偷东西，其实当时候他知道主要是为了给舒敏打个反逻辑，让她觉得很多事情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人有时候是这样，太容易办到的事情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怀疑或者自我怀疑当中，上点难度，反而会让他觉得正常。
后来事情结束之后，杨利国也不知道是松懈了还是没有察觉，竟出现了这样的漏洞，至于他分析的有不少人参与，这不难理解，差的东西多了，一两个人显然办不到。
最后，主要还是因为王俊林的采购科这个他们以为的大油水部门插不进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另辟蹊径，甚至为了发家致富不惜铤而走险。
王俊林说道:“杨叔，我觉得你和老熊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要想定义这件事，要先搞清楚昨天那个人的来路，我觉得一会儿我们走之后杨叔您可以找聂主任和陈厂长来合计合计这件事。”
至于要查这件事是不是厂外的人做的，对熊楚家也许有难度，但是对王俊林来说就简单了，别忘了，虽然四久商会成立，四区黑市一统，犯罪率下降不假，可城东还是那个城东，佛爷还是现在这个行业在四九城公认的祖师爷。
杨利国懂王俊林的意思，在不排除所有可能性的情况下，聂云波是敌非友，是友非敌，陈全不用说一条船上的人。
毕竟这可是和他们息息相关，三个负责生产的主要责任人。
杨利国关上手中的本子起身严肃说道:“在座的都是我杨利国的好朋友和身边人，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件事还请大家帮我留意着点，不管这件事是否给我本人带来不利后果，我不在乎，但是我坚决不允许有人偷窃物资以达到中饱私囊的情况出现。”
众人纷纷表态，王俊林几人走后，杨利国叫蔡秘书去叫来了聂云波，聂云波听了杨利国说明的情况后也是吓了一跳，杨利国看反应便知道这件事与聂云波无关，杨利国试探人也是有一套的，两人聊了一会儿，看来这次，两人又要联手了。
林杰先回办公室，王俊林和熊楚家走着，熊楚家小声问道:“俊林，你的直觉一直很准，你给琢磨琢磨，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王俊林笑道:“十有八九，只是不知道哪些人参与了进来，聂主任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这样跟你说吧，我不认为聂主任和他背后的人有这个能力在轧钢厂做这种事情，想要办成这件事的难度有多大要多少人你应该比我了解，聂主任的处境我们都知道，他想在两帮人眼皮子底下把这件事儿办了，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熊楚家点点头表示有道理，熊楚家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杨厂长找聂主任合计？”
王俊林嫌弃地看了熊楚家一眼说道:“我说老熊，你不是吧？你好歹也在科长这个位置干了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儿你还分不清了？这件事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就是他们想通过这件事把咱们厂管生产的三个主要负责人一锅端了。”
熊楚家笑道:“对对对，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我又不像你似的脑子这么好使。”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而且不能上报，不能报警，只能直接查出来然后再向上汇报，就可以让杨利国不吃瓜落，并且还能落个为轧钢厂清理蛀虫的好名声。
与此同时，胡玉明的办公室，得知杨利国已经发觉了仓库不对的事情后，他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声音虽然小但是绝对有怒气，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是谁？！到底是谁？！谁特么这么贪心不足，居然还敢来偷？！是我们给的还不够多吗？”
话中不难听出，倒卖成品钢这件事确实已经成为了空降派的生财之道。
这时一道女声说道:“老胡，先不要动怒，先搞清楚昨天那个人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搞清楚之后立即叫所有人把这件事相关的痕迹全部擦掉，不能让杨利国他们查出来。”
乍一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坐在本来属于胡玉明的位置上，她就是朱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