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和半夏在正安侯府是二等丫鬟,月钱是750文,但由于她们这段时间是“奉公外派”,所以月钱都是翻倍算的。
那么,罚两个月的月钱,就是三两。
三两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相当于,温宋在康远侯府那会,半年的工钱。
好家伙,辛辛苦苦六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温宋听着都觉得肉疼。
但辛夷和半夏却是一点都不心疼那月钱,她们反而庆幸多亏自己是一心为了温宋好,不然怕是要被打个半死。
同样的,常家兄弟那四个人,也是两个月的“工资”。
不过较之姑娘家,他们还多了一项别的惩罚,至于具体是什么,温宋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那四人后来的脸色,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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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宋的心情很好。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打算今日给所有人放假,并承诺明天请他们所有人吃火锅!
一来是因为她是真的心情好,二来么,也是体恤一下那几个挨罚的小可怜。
她不是土着人,对几人昨夜偷听之事也不像傅尧反应那么大。
但从傅尧的角度来说,这点惩罚,其实已经算是他的仁慈和宽容了,若是在从前,怕是免不了都是一顿板子的。
下人偷听主子的秘密,甭管出发点是什么,那都是不能饶恕的。
所以温宋又很理解傅尧,她才不会去做那讨人嫌的圣母呢。
但考虑到几个小可怜都是一心为她好的,她又自是要换种方式补偿他们的。
毕竟,这世上,真心是最难得的。
“就只有咱们两个无家可归的人无处可去......”
说话的是孙嘉言,他原是北面人,逃荒来到的京都,被傅尧所救,之后便一直跟着他了,所以即便休憩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我可和你不一样,谁说我无家可归的?姑娘就是我的亲人,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孙嘉言差点被素问这话噎的上不来气,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是看他不顺眼的,只要一有机会就铆足劲儿怼他。
“那我跟着你们!正好保护姑娘!”
“用你保护?当我是摆设?”
“......”
温宋磕着瓜子看他们两个人拌嘴,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刚想调侃一下这两个欢喜冤家,便听到院门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谁是温宋!”
三人循声望去,门口处,不知何时竟站了三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是领头模样的人,一身黑衣劲装,腰间悬剑,嘴唇偏薄,鼻梁笔直,眉宇间隐着一股煞气。
“谁是温宋!”黑衣人又重复了一遍。
温宋将嘴里的瓜子儿吐了出去,给了素问一个眼神,素问立刻会意道:“几位大哥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叫温宋的。”
黑衣人嗤笑了一声,“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既然我能直呼其名,自然是知道这人就住在这里。”
温宋瞬间就有点心塞。
贸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气势汹汹的点名质问,明显的来者不善,而且那模样就差把“老子是来找茬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而她心塞还不单单因为有人找茬,而是因为这狗屎般的巧合。
按理说,常玉青他们几个是二十四小时轮值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应该是都能发现的,那么这几个人没被发现只能说明他们来的时候侍卫们已经离开了。
换一句话说,她前脚刚把那几个侍卫放了假,后脚他们就上门来找茬。
她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回,却巧合的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就,能不心塞么?
......
温宋垂眸片刻,而后道,“想来几位壮士也看到了,有两位姑娘半个时辰前刚从这里离开。”
黑衣人嗤了一声,“不可能!刚才那两个女子明显年龄都不对!绝对不是我要找的人。”
温宋这话并不是祸水东引,她只是故意这么说想确认一些事情。
如今看来,差不多了。
她刚想承认她就是温宋,岂料素问抢先一步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但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何人?”
“你是温宋?”
“没错,我是。”
黑衣人这才踏入了院子,复杂的视线落在素问的身上,仔细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而后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是。”
“我就是!”
“听闻这温宋长的顶漂亮,是个狐媚子,就你?也配!”
一听这话,素问直接气血上涌。
要不是温宋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她真想上去抡这人的脑瓜子!
什么意思?
什么叫,就她也配?
黑衣人这才将视线看向温宋,待看清后,不由的就是一怔。
刚刚在院门口离的有些远,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若是早看清的话,何苦费那个口舌。
片刻后,黑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鄙夷道:“姑娘,既然你就是温宋,刚刚何必误导我们?不觉得用别人当挡箭牌很卑鄙么?”
温宋耸了耸肩,“不觉得啊,我又没有误导你,我只是说有两位姑娘离开,又没说里面有温宋。
再说了,你们几个私闯民宅,就不卑鄙了?”
黑衣人不语。
“老大,何必和她费这么多口舌?直接绑了就是。”其中一个小弟道。
“就是就是。”另一个也附和着。
领头的黑衣人并未回应身后两个小弟的话,他仍旧目带鄙视的看着温宋。
“这位领头大哥,我其实有件事蛮好奇的,那就是你们打手干这一票能有多少银子的收入?”
打手,字面意思,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
但他们的业务范围可不单单是替人打人,什么打人啊保镖啊跑腿啊诸如此类的他们都做,总之可以说业务范围广泛的很。
在京都这片儿,各个打行不仅光明正大的开门做生意,生意还很是火爆。
温宋是真的好奇。
黑衣人嘴角直抽,似乎没料到温宋脑回路如此清奇。
“这小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小弟道。
“我瞧着不仅不傻,还精明的很。”另一个这回不附和了,有了自己的看法。
温宋挑了挑眉,淡定地抓起一把瓜子儿,又咔蹦咔蹦嗑了起来。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个黑衣人绝对不是来打她的,甚至那个雇主或许还强调不许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