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芸醒了，她没想到孩子们的亲爹竟然是这么个人。
要不是在梦里，她可以听见人的心里话，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分明就是嫌弃几个孩子是拖累！才不回来的吧！
陈芸芸后悔自己在梦里打得轻了，下次再遇到这渣男，她肯定揍个够！
这不负责任的渣爹不要也罢。
本来她还愁，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她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这才好了，让渣爹滚远点，她带着孩子们独自美丽。
等开了春，她就带着孩子们去军营，找渣爹离婚！
陈芸芸打定主意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屋外锣鼓喧天，把一家子全吵醒了。
这是村里的冬日祭，前几天村长叫几个劳壮力，将祭台收拾了一下。
冬日祭可是村里的大日子，祭祀祖先和山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人畜兴旺。村里每个人都得参加。
陈芸芸只好给孩子们全穿好衣裳，灰色布料下塞满厚实的棉花。
暖融融的围脖套在脖子上，每个人都逮了顶不起眼想帽子。
“走！出门！”
今日难得雪停，鞋子有层厚底，踩在雪上，就不怕打湿里面的袜子。
陈芸芸一手牵一个小团子，背上还背了一个。
她耳朵尖，能听到走在前面人的议论。
有人压低声音八卦道，“我昨天去张猎户家换肉，你们猜我看到了啥？”
“别兜圈子，快点说。”
见状，那人也不藏着掖着，直说了出来，“张猎户家里摆了排位，供奉的叫什么来着…大拳…大拳山神，对，应该就是这四个字。”
“大拳山神？”
与他同行那几个人表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难道山神也是有名字的？”
起初说话那人自信接话道：“那当然了，人都有名字，神仙也有名字啊。”
他继续道：“你们都知道虎子吧，镇上的医生都说治不好，要死了，结果回来没两天，哎活了。”
“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昨天还看他在家里生龙活虎，好着呢。”
旁边有人质疑，“不都说是虎子被志军死了那个缠上的吗？这么快就好了？”
“那当然，我昨天看张猎户说话那个嘚瑟模样，就差明摆着说自己遇见了山神了，肯定是山神救的他儿子。”
“就是吧，这个山神的名字，怎么怪土的？”
“大拳山神，莫非拳头比我家的锅还大？”
那人还想说话，被家里的老人狠狠拍了一下头，“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怎么敢乱议论山神！”
男人们就赶紧噤声，安静如鸡。
而身后不远处的陈芸芸，额头下划过几条黑线。
这张顺是不是还想挨打？
自作主张立什么牌位？
妈的，还叫她大拳山神？！
想着想着，她拳头就硬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祭台的位置。
宽敞的坝子上，搭建了一个圆形的平台。村长穿着狐裘，在上面站定。
“把今年的供奉都缴了吧。”
张猎户听言，拿着托盘下来，挨家挨户收集供奉。
可以交钱，也可以交物。
陈芸芸带了她从镇上买的香，反正也只是买回来做做样子……
很快，张猎户站到了陈芸芸面前。
手一横，托盘就抵在陈芸芸下颚，不客气的意思相当明显。
陈芸芸没理会张猎户的针对，将买来的香悉数上交。
但张猎户竟然站定在她面前，摇了摇托盘，冷言道：“不够，你得交两份。”
“噢？大家都交一份，为什么我要交两份呢？”陈芸芸挑眉，一脸无辜。
张猎户张嘴谎话就来，“去年你家没交，今年得补上。”
原主是今年才嫁过来的，去年徐家交没交，她确实不知道。
大娃扯了扯她的袖子，“去年，我们交了的。”
张猎户显然也听到了大娃的回答，他伸脚去踹大娃，冷哼道，“大人说话，没有你小孩插嘴的份。”
今天故意刁难这家人，主要是张猎户想散散火气。
他宝贝儿子虽然好了，但之前受过的委屈，可不都得一一清算吗？
这种大日子，徐家怎么可能连供奉都交不上。所以去年，徐家交没交，在场各位心里都有数。
大家也都明白，这无非就是张猎户想出来的刁难人的法子罢了。
周围人没上前阻止，皆露出看好戏的目光。
那天被陈芸芸坑了鸡蛋的三婶躲在人群中，怀里还揣了一把炒的土瓜子，幸灾乐祸。
这陈芸芸碰到铁板了吧，且看她怎么耀威扬威……
但，让众人都失望了。
陈芸芸并没有与张猎户直接对上，她从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半条咸鱼出来。
这是中午做饭剩下的，被她收进空间，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周围看好戏的目光那么明显，她又不傻，要搞事绝不会在冬祭日这天。
看清陈芸芸拿出的鱼，村里人眼睛都直了。
志军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大一条鱼？
就像是能听到他们的心里话，陈芸芸回答，“我之前受了人蒙蔽，做事实在是太糊涂了，让乡亲们都看了笑话。”
“但自从，我每日认真给山神上香，我发现，我越来越清醒，运气也越来越好。”
“这鱼啊，就是我进山里，随手一捞就捞出来的。”
“这一定是山神看到了我的诚意，给我的奖励啊！”
这话说的，村里人将信将疑，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不也是每天都上香吗？怎么他们没捡到鱼，就她捡到了呢？
见大家都不信，陈芸芸勾唇，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前几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个女人，说她自己叫……咳……大拳山神。”说到这儿，陈芸芸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见众人都屏住呼吸听她说话，她接着说下去。
“她跟我说，今年雪灾严重，要我们没事尽量不要上山，山里的野狼正愁没吃的。”
“她还说，屋顶的雪要及时清扫，不然大晚上的要是房屋塌了，会冻死人。”
“emmm，她还说……”陈芸芸有些编不出来了，见到站在她面前的张猎户，她眼前一亮。
“大拳山神，还托我给张猎户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