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宁郡王府。
西宁郡王、王妃以及他们的儿子,包括嫡长子和幼子卢少朋都在书房里。
自从卢少朋迎娶了贾探春,少朋已经被指定为下一代家主,即便这一年多,贾琮被困于台湾岛,卢少朋的地位仍然没有改变。
王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今日这般动静,搭救北静王府的必是七郎的留在京城的后手。
我想不出来,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般强大的一股势力。”
西宁郡王道:
“夫人言之有理,摄政王困于台湾岛以来,夫人一直坚信摄政王不会就此沉沦下去,并坚持扶持少朋,可见是对的。
不过,牛继宗居然向勋贵动手,还是同为开国一脉的北静王,开了这个先河,我决不能袖手旁观。
先前,无论皇家怎么斗,都不会波及到武勋,因为他们无法掌控军队。
但牛继宗不同,他自身就是武勋,手中有军队,还是负责京城防御的南营。
今日他能向北静王举起屠刀,他日就能挥刀向我们。
当务之急,立刻把家眷秘密转移出京城。
然后再和齐国公、忠靖侯以及定国一脉的平津侯、宣平侯商议,如何处置牛继宗。”
王妃左手按在腰间的宝剑上,有些不忿的说道:
“还能怎么处置?
按我说的,当初他杀十皇子上位,就该除掉他,如今他的尾巴露出来了,你们才知道着急。
你们军机处的几人老家伙瞻前顾后,怕杀了牛继宗,你们自己谁去坐龙椅,别人都不服。
真真是三个和尚没水吃!
反倒让牛继宗那废物当了‘太上皇’。”
西宁郡王隔着茶几,弯腰过来拍了拍王妃的手背,试图安慰这个武艺比自己高的多的夫人,王妃回应了他一个白眼。
卢少朋见状,忙道:
“母妃,父王他们有这个顾虑也是人之常情。
再则,如今大楚北方到处都在闹饥荒,甚至连京城都受到波及,短短半年时间,粮价涨了六七倍,
许多百姓家里已经无米下锅,被逼卖儿卖女。
这个时候谁坐上龙椅,日子都很难熬,弄不好就成了那些起义军的首要目标。
父王和几位叔伯现在都隐忍,积蓄实力,静观其变,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王妃白了眼小儿子,娇嗔道:
“娘平时都宠着你们几个兔崽子,有事倒好,你居然护着你老子。”
卢少朋和他几位兄长都“嘿嘿”干笑两声,王妃又道:
“七郎的事,你媳妇怎么说?”
卢少朋道:
“夫人只说七郎一定不会有事。”
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向西宁郡王道:
“父王,儿子有一事不明。
七郎带走了撼山军三万兵马,还有四万留在西营。
外面都说即便只有四万撼山军,也足以镇压京师各营。他们都说:
‘得撼山军者得天下。’
先皇在燕山驾崩后,后来的上位者无不窥视撼山军,将其视为无主之地,都欲掌控在手中。
三位皇帝都把自己的人调去撼山军任统领,先后被军机处否决。
然而他们的人去了撼山军接任统领,并未遭到撼山军副将、参将等抗拒。以至于短短半年,撼山军换了三位统领。
难道七郎当初离京时,就打算对撼山军弃之不管?”
西宁郡王看了眼卢少朋,又看向嫡长子,道:
“你到底嫩了些,老大,你来教少朋。”
西宁郡王长子已三十上下,老早便跟着西宁郡王镇守西北,只听他说道:
“五弟,当年先皇把父王调回京城,按其旨意咱们几位兄弟也都回来了。
这几年过去了,统领也换了几拨,可是,这嘉峪关的守军听谁的?”
卢少朋听闻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老大又道:
“父王,摄政王此举,恐怕也有试探军机处的意思。
他想看看他走后,军机处是否有人对撼山军大刀阔斧的改动。”
西宁郡王点了点头,道:
“摄政王被困台湾岛后,不是没人不眼馋撼山军这四万兵马。
只是,要把撼山军掌控在手,就得从上到下,乃至总旗、小旗这些底层带兵的统统换掉。
这样一来,撼山军就不是撼山军了,也没那个所向披靡的战力了。”
言罢,又看向王妃,道:
“夫人,咱们今晚就收拾,明儿一早家眷都出京。
老五,你去联络齐国公、平津侯他们,咱们在京城外聚聚。”
王妃轻哼一声,按了按腰上的宝剑,道:
“你们都是我手下败将,我还用得着出京吗。
要去,把你那些小妾带出去便是。”
……
牛继宗对北静王出手后,这一晚,齐国公府、忠靖侯府、平津侯府、宣平侯府都上演的相似的一幕。
两日后子时,京师笼罩在夜色下,夜晚的宁静,如同深邃的湖水,轻轻荡漾着月光的波纹。
撼山军营地外,一块巨石上,一道修长的人影背对月亮负手而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几道黑影从撼山军军营里面跃了出来,几人来到巨石下,朝那人单膝跪下,为首的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