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放眼看去,云家这园林果然如李博远所言,阆苑琼楼、奇花异草,格调又甚是高雅,不输大观园。
纵然贾琮与云希贤兄弟相称,但其父云正则依旧称贾琮“王爷”。
三人闲话几句,云正则道:
“听希贤说,王爷不仅要剿倭寇,还有打进倭寇的老巢——东番(台湾)。
只是,一二十前红毛番(荷兰)就侵占了东番。
倭寇把老巢放在东番,可见与红毛番已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故而前面几位将军剿匪皆不成。
近几年倭寇虽不再登岸祸害沿岸百姓,但在海上却愈发猖獗,无论皇家、朝廷还是东南一些世家的船队都被其抢掠。
要同时面对倭寇和红毛番实属不易,王爷可有妙计?”
贾琮放下茶杯,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的说道:
“哪有那么多妙计,打就是了。
我关心的是,收回东番后,如何长治久安,东番虽然不大,但人口极其稀少。
本王打算把福州府和广东布政司的失地百姓迁移过去。
以世叔在东南几省的影响力,你们几家联手,短时间内动员几十万百姓迁移过去应该不难吧。”
云正则没想到贾琮竟然根本不把倭寇和红毛番放在眼里,还没开战就考虑战后如何治理东番了。
担忧贾琮轻敌。
两家已结亲,可二人仅在京城见过一面,并不相熟,有些话交浅言深不适合深谈,云正则看了看儿子云希贤。
云希贤会意,却开口道:
“父亲,以儿子对贾兄的了解,十成的把握,贾兄只说八成;八成的事,贾兄素来只说五成。
贾兄身为摄政王、军机首辅,对前面三位将军为大楚捐躯一事,自然清楚的很,他既然说到如何治理东番,
那么剿灭倭寇和红毛番,收回东番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贾琮笑道:“你小子背后琢磨我作甚?”
贾琮之所以没把红毛番放在眼里,一方面有赵羽他们的情报;
另一方面,前世的历史知识告诉自己,此时看似荷兰人已经侵占台湾,实则立足未稳,
他们还同时面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两方势力争夺,而卡诺琳家族已经与自己结盟了。
即便不考虑卡诺琳家族,自己不惜血本,精心打造的水师也足以应对荷兰人了。
云希贤笑道:
“与贾兄交往多年,别的没学到,‘谦逊’二字倒是学到了。”
说罢又看向其父,云正则自是聪慧过人,听儿子这么说了,便道:
“承蒙王爷看得起云家,云家自当鼎力相助。
老夫会联合两省的几个大家族,说服佃农和无地的百姓迁往东番,并让沿海的渔民帮助提供船只。”
贾琮点了点头,福州府尤其是广东布政司,地方家族势力极大,即便在后世亦是如此,
更不要说在这个封建王朝,权力分封,无论前明还是大楚在县以下是没有正式官员的,都是所谓“乡绅”在治理一方。
连县令都要给当地乡绅脸面,方能得到他们的配合。
云家这样的世家与当地大家族多有联姻,有他们牵头,这事就好办了。
贾琮留下一句:
“这天下远比我们知道的大得多,世家要是看的更远些,会找到新的出路。”
便与云希贤父子告辞,领着林黛玉、惜春一行回到了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