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心想,曹公这是寓意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生活最后终将归于寂寞和虚无,与其《好了歌》相呼应。
这铁门槛,本是指富贵之家用铁皮包门槛,象征荣华富贵,却被用来作为生命的终点,无尽的虚无。
这馒头庵么,更明确,指人死之后皆逃不脱一土坟堆。
这暗合了庄子的思想。
这时,秦可卿领着一少年来到贾琮前,道:
“叔叔,这是我弟弟秦钟。得叔叔恩典,在族学念书。”
说罢便让秦钟行礼。
贾琮见他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然而举止却羞怯,作女儿之态。
心想,他既进了族学,想来结识了大脸宝。他出身小吏之家,没大脸宝的富贵命,却与大脸宝一般的矫情。
所以在原本世界的轨迹,他气死了其父,自己也很快一命呜呼。
如今族学严禁搞那些断袖的把戏,希望他和大脸宝还没勾搭在一起。
见秦钟伪娘一般扭捏的行礼,贾琮道:
“既进了族学,便要把握机会好生进学,不要辜负你父亲、姐姐的一番期望。”
秦钟支支吾吾的回了,秦可卿歉意的微微屈膝,领着秦钟退下了。
贾琮看着秦可卿的背影,心想,这秦钟会不会按原本的性情去勾搭小尼姑智能儿,然后气死他爹。
看在秦可卿的面上,调教一番这伪娘吧。
铁槛寺停着灵,僧侣们忙着做法事,嘈杂不堪,王熙凤便领着大脸宝以及诸女眷去了一旁的馒头庵。
这水月庵因馒头做得好吃,便得了个馒头庵的诨号,住持净虚带着两位徒弟智善,智能出来相迎。
王熙凤见智能儿长得高了,愈发俊俏了,说道:
“你们师徒为何近日也不往咱们府上去了?”
净虚回道:
“胡老爷府里得了公子,请几位师父去念了几日《血盆经》,故而没去奶奶那里请安。”
言罢引王熙凤去了小院雅居,各女眷无事也都在尼姑的带领下各自去了雅房休息。
且说大脸宝见了智能儿出落的愈发水灵,便对秦钟笑道:
“你那智能儿来了,你让她奉茶给我吃。”
秦钟忙道:
“你要吃茶,还不容易,倒叫我寻她作甚?”
大脸宝笑道:
“你少哄我,那日在老太太屋里,只你们二人时,你搂着她又亲又抱的,当我不知?
你让她给我奉了茶,此事就此揭过。”
秦钟听闻,只得无奈的让智能儿去给大脸宝沏茶。
另一头,净虚见没了旁人,便替王熙凤沏了上好的茶,:
“贫尼正好有一事,求奶奶。”
王熙凤揭开茶盖,在茶杯边缘划了划,道:
“什么事?”
净虚道:
“阿弥陀佛,我的一位故人,长安县的乡绅,乃是大财主,姓张。
她有个女儿小名唤作金哥,来此上香之时,遇上了长安府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内。
那李衙内看中张金哥,不想那张金哥已经聘给了原长安赵守备的公子,双方已然定了亲。
张家欲退亲,又怕赵守备不依,便说已许了赵家。哪知这李公子死活不依,非要娶他女儿,张家无计可施,两头为难。
结果,赵守备家听到风声,便遣人上门一顿臭骂,弄得张家灰头土脸,名声也坏了,还打起了官司。
那张家惹恼了,进京来找关系,出这口恶气,非要退亲。
我想那赵守备的上司——长安节度使云大人跟贵府最相好,故而求奶奶跟云大人说一声,让云大人对守备说一下。
赵守备断没有不听的理,这婚事就退了。若这事能办成,那张财主家愿倾家孝顺姑奶奶。”
这个时代,凡定了亲,男方可退亲,无需经过女方同意,只是女方不需退还聘礼(大致等同现在的彩礼);
女方若想退亲,需得男方同意,否则婚事继续,男方同意了,女方得退还全部聘礼。
此事摆明了是张财主见钱眼开,欲嫁女给李衙内,净虚却把他说成赌气要退亲,似乎蛮有理似的。
聪明过人的王熙凤自然看透其中关节,便道:
“这事倒不大,只是我不等这银子使,也不做这等拆姻缘的事。”
倒不是她认为此事算包揽诉讼,更不知此事算交通外官之重罪(皇家最忌讳京城勋贵、官员勾连外省掌军统领)。
这净虚倒是老辣,心想我还对付不了你一个二十上下的小女子,想了想,便讪讪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张家已知道我求到贵府上了。
奶奶若是不管这个事儿,张家却不知道是奶奶没功夫管这个事儿,也不稀罕他的谢礼。
怕是以为是贵府连这点子事也办不了。”
此激将法一出,王熙凤果然火气上来了,冷哼一声,道:
“你是知道的,本姑奶奶向来不信什么阴司报应,管它什么事,我说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净虚听闻,大喜,忙奉上三千两银票(其实她收了八千两),说是垫付,接着又是一番吹捧、奉承。
此时天色已黄昏,王熙凤便唤来亲信来旺,如此这般与来旺交代一番。
来旺忙赶回荣国府,托贾琏之名,吩咐会写字管事以贾琏之名给平安州节度使云大人修书一封,并拿了贾赦的帖子,连夜往平安州赶去。
入夜,秦钟趁着夜色,就摸到后房智能儿那里去了。
智能还在房中独自洗碗,秦钟跑过来就搂住亲嘴。智能急得直跺脚,道:
“这算什么!我嚷啦!”
秦钟道:“好人,我急死了,受不了啦。你今儿再还不依了我,我就死在这里。”
智能说:“不行,非得我离开了这牢坑,脱了净虚的掌控,我才依你。”
净虚平日里除了把她们这些小尼姑当丫鬟使,还让她们接待男香客,换银子使。
眼看智能儿模样儿长开了,马上便轮到她,便想着依靠秦钟脱身。
秦钟道:“这不难,但是我等不及了。”
说罢把智能拉到那无人的庵堂里,在那菩萨后,就云雨起来。
那智能百般挣扎,怕他得了自己身子便不管自己,但是又不敢叫喊,恐引来人,最终只得依了他。
俩人正在鱼水之欢,望向那山顶……
忽然,一人进来,将赤条条的二人按住。
俩人吓得魂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