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深秋,秋高气爽,天蓝云淡,是岁月里一抹浓烈的色彩,红黄绿叶交织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日清晨,一百名身着黑甲、腰悬唐横刀、背负弓箭、骑着战马杀气腾腾的亲兵,护送着近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
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有路人说:
“领头的那位身着青色箭袖的公子便是忠勇伯——贾七郎。”
“快看,七郎身边那位带着面纱的姑娘活像下凡的仙女;
还有背着一对弯刀的姑娘,看那衣着打扮不像咱们中原人;
咦,旁边还有个小丫头,腰间插的那是什么?”
“是锏,戏台上秦叔宝使的便是金装锏。”
“我没看过戏,但门上贴的门神,也是这样的锏。”
……
路人们议论纷纷。
贾琮带着林黛玉、素雪她们出城踏青,成了路人的一道风景。
而路人合着街道何尝不是一道风景。
素雪、阿奴、丫丫与贾琮、贾环、贾兰骑马而行,
林黛玉、三春、宝钗、湘云、邢岫烟、李纹姐妹、映月、香菱、林子文等人此刻隔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人烟阜盛的街道和随风飞舞的落叶。
穿过高大巍峨的城门,一路往西,两旁是金色的田野。
秋风拂过,田野里摇曳着金黄的浪花,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迎春、探春、惜春、湘云都是第一次出城,见到这如画的田野风光,开阔的视野,都很兴奋。
贾琮策马到她们马车旁,道:
“这会儿路旁无人,你们不妨把窗帘子打开。”
几女都照做了。
不多时,车队行至一矮山脚下,山上枫叶红的像晚霞,如此的鲜艳像颜料调出来的色彩。
惜春说道:
“哥哥,山上好像有座尼姑庵藏在枫林里,咱们去看看吧。”
众女无论是想去看那枫林,还是想去庵堂一探究竟,都叫好,贾琮自无不可。
如今的惜春再不似前世那般,为了避世而沉迷于佛法,性情反而多了些活泼。
于是车队停在山脚下,众人拾阶而上,入目之处满眼都是红色枫叶。
众人有说有笑,不多时便到了那庵堂外,举目望去,只见门上“牟尼院”三字。
见有贵客临门,一位老尼领着几个小尼姑到门外相迎。
一行人进了牟尼院,女孩儿们去拜了佛,一路游玩,寻着桂花香来到一座小院子外。
一位老尼道:
“诸位贵人请止步,里面住着一位代发修行的居士,不见外客。”
众人听闻,也不便打扰,失望的调头往回走。
刚行几步,一个小丫头从里面走出,道:
“居士听闻有贵客临门,请几位姑娘进去一叙。”
说着看向贾琮、贾环、贾兰、林子文四人,那意思就是男客不得进。
有素雪、宝琴、映月、香菱、望月,几女同行,贾琮自然不用担心姊妹们的安全,便领着贾环、贾兰在外游玩。
三人在玩了两刻多钟,众女方才从挂花院出来。
见贾琮等了良久,林黛玉道:
“与方才那位居士品茗畅谈甚欢,让琮哥哥你们久等了。
偏偏巧的紧,那位居士还与岫烟姐姐有半师之恩,二人曾在苏州比邻而居近十年,教岫烟姐姐识字读书。”
贾琮听闻,“妙玉”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宝琴道:
“这位居士法号妙玉,本出身读书仕宦之家,因自幼多病而出家,是个清新脱俗的。
两年前随其师父进京,在此参佛,去岁冬,其师圆寂。
她本欲扶灵回乡,因师父临寂有遗言,说其衣食起居不宜回乡,让她在京静居,等待结果。”
话刚落音,探春接过话道:
“三哥哥,我隐隐有种感觉,咱们就是她要等待的结果。
好巧不巧,她还与岫烟姐姐有旧。
故而我们几姐妹都邀请其前往大观园的栊翠庵,她似有心动,却最终没应下来。”
贾琮心想,这位红楼世界最具精神和物质洁癖的妙玉,是典型的“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故而落得个“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的结局。
一旁惜春拿着贾琮的衣袖道:
“哥哥,妙玉师父佛法高深,栊翠庵既是空着,让她入住正好呢。”
贾琮亦想见见这位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妙玉,更是好奇她的真实身份。
一个地方官员的女孩儿哪来那么些名贵的茶具,要知道曹公曾借她的绿玉斗茶具,提道:
“就这俗器,你家都未必找得出来一个。”
她的茶具连国公府都找不出来一个,而且这样的茶具还很多,好些茶具还是珍贵的文物。
比如“晋王恺珍玩”;“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等。
曹公这样的描述,同秦可卿闺房的描写何其相似。
莫非也是暗示其非凡的出身?
故而后世有研究红学的学者猜测,妙玉出身前朝皇族。
便对宝琴道:
“她既然是出身官宦之家,难免比常人骄傲些,明儿你下帖子去请她便是。”
又对惜春道:
“找她玩可以,只是妹妹需答应我,往后可别跟着她参禅悟道什么的。”
惜春乖巧的点点头,道:
“哦,知道了,我最喜欢和丫丫、小茉、小莉玩了。”
贾琮看向惜春身后这对双胞胎,二人忙向贾琮行礼。
贾琮点了点头,当日之事费统领已向自己禀报,她们二人虽有过失,但主责在费统领身上。
事后,贾琮也对费统领做了相应的处罚。
贾琮让平儿捐了些香火钱,便领着众人说笑着穿过枫林,下了山,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继续前往庄子。
约莫两三刻钟后,贾琮一行到了庄子,门口一位鹰卫队武者拍马前来,到贾琮身旁,小声道:
“主公,王夫人病死了。”
贾琮道:
“谁弄死的?”
那人道:
“不好说,老太太和王熙凤二人都在使劲。
那日挨了军棍后,也没人给她请个大夫,就关进了佛堂。
老太太和王熙凤似乎都不想她撑到过年前,两边都在磋磨她,撑了一个月算不错了。”
贾琮拍马道:
“边走,边说。
王熙凤恨不得磨死她,倒也正常。
老太太那般迫不及待是为何?莫非老太太给贾政看好了续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