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跟着彩衣在府中园子里逛,这里她冬天来看过,但春天的园子她还没看过。
虽然别的花期还没到,但迎春花和梅花却开的很好。
花园旁的院墙上,爬满一整墙的迎春花,金灿灿的,十分热闹。
另外一边假山后,是一片梅林,各色梅花迎风绽放。
姜妍折了红黄白粉四枝梅花,把其中一枝淡雅的黄梅递给彩衣。“彩衣姐姐,这个送给你。”
彩衣接过,道了声谢。
姜妍又给了贴身丫鬟和嬷嬷一枝。
主仆四人慢悠悠在梅林里走着,淡淡的梅香环绕,好不惬意。
梅林逛完,姜妍让丫鬟和嬷嬷拉开些距离。见她们和自己距离十来米,确定听不到她和彩衣谈话才问:“彩衣姐姐,王爷病的很严重吗?”
彩衣不想骗姜妍,又想到萧煜和苏翎月的处境,顿了顿才回答:“王爷的病是旧疾,不容易治好,所以总反复,小姐为此很担忧,今日才请凌姑娘过来帮王爷看诊。”
“原来是这样!”姜妍有些难过的轻轻叹息。
表姐和王爷多么般配,怎么会遭受这么多磨难!
彩衣见她没有多问的意思,温柔开口:“妍儿小姐,京城中有许多人想对小姐和王爷不利,王爷的病情不要对旁人说,好吗?”
姜妍点头,“彩衣姐姐放心吧,我不会对外人说。”
“好。”彩衣很欣慰的看着姜妍笑笑。
姜妍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又问:“彩衣姐姐,我记得表姐和王爷姐夫有好几个侍卫,其他人我怎么没看到?”
彩衣也没在意,只当小姑娘好奇,便答道:“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府中巡逻保护安全的,贴身侍奉的,帮王爷办事的,各做各的事。”
“这样啊!那个云侍卫呢?我看他好像很厉害!”问完,姜妍偷偷瞄了彩衣一眼。
彩衣想了想道:“云侍卫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但是待人冷淡疏离,我也不了解。”
“他……娶亲了吗?”姜妍试探开口。
彩衣好奇的看她,“妍儿小姐怎么打听这个?”
姜妍装作无意的笑笑,含糊说:“我只是好奇嘛!想看看他那样冷冰冰的人会娶什么样的娘子!”
彩衣没多怀疑,道:“没呢,王爷身边的几个侍卫都没成亲。”
知道云亭没成亲,姜妍心里偷偷欢喜起来。
想到昨日在贺府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她有种感觉,那个黑衣人就是云亭。
太子和云亭一对比,简直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而云亭就像天上那朵云一样,虽然冷冷清清的,但是他不会调戏女子,还知道把自己送给他的荷包偷偷还回来,保护自己的清誉,是个很贴心的人。
想到这里,姜妍的小脸不禁又红了几分,心也怦怦直跳。
就在几人绕过假山时,迎面和一个黑衣人对上,姜妍一看,瞬间红了脸。
“云、云公子。”
云亭垂眸颔首,“姜小姐。”
“云侍卫!”彩衣恭敬的颔首。
云亭后退一步,和两人拉开距离,看了一眼姜妍和彩衣问:“怎么没在王妃身边伺候?”
彩衣道:“王妃接了凌灵姑娘来给王爷诊脉,王妃担心妍儿小姐闷,让我陪着逛逛园子。”
云亭道:“照顾好姜小姐。”说完就侧开身,给姜妍和彩衣让出路。
假山这处的路很窄,姜妍从云亭身边过时,裙摆与云亭的衣摆轻轻擦过,路过他面前时,姜妍仿佛感觉到属于云亭的呼息,温热的,带着男子独有的气息,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淡淡味道。
姜妍的脸颊和耳朵瞬间绯红,烫的她几乎快呼吸不上来。直到绕过好几座假山,她才逐渐平复心情。
彩衣此时也注意到姜妍的变化。但姜妍还沉浸在见到云亭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彩衣正在打量她,带着过来人的通透目光。
少女情窦初开不会隐藏。
彩衣和季棠互相喜欢,所以她知道姜妍现在的表情意味着什么,还有刚才姜妍一直在有意无意打听云亭的事,一切逐渐明了。
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又和姜妍逛了一会儿园子。
几人回去时,凌灵和陆大夫、苏翎月都坐在芙蓉阁厅中说话。
“表姐,凌姐姐。”
苏翎月看到门口的姜妍,一双娇俏的小脸通红,苏翎月只当她热到了,对她伸出手唤道:“妍儿怎么热成这样,快来喝口茶。”
“嗯。”姜妍加快脚步走到苏翎月身边坐下,苏翎月把刚才倒好的温茶递给她,又拿起帕子给她擦汗。
等她喝完,苏翎月才笑问:“去哪玩了,怎么热成这样!”
姜妍低下头,抿了抿唇,不自觉笑着说:“就是去看了看花园。”
苏翎月宠溺的笑笑也没多想,对凌灵继续刚才的话题,“凌姑娘,舅母那我派人过去说,你好不容易和陆伯相认,就在百草园陪陪他,陆伯一定很高兴!对吧?”
她笑着看向拉着孙女不肯撒手的小老头。
陆大夫连连应“是”,“小灵儿,你就留下来陪陪老头子我,跟我讲讲你祖母还有你母亲、父亲。”
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祖父,凌灵也很高兴,当下应下,“好,但是姜夫人和姜公子收留我住这么久,我总要道别说一声,今日我把妍儿送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后就再回来。”
陆大夫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家孙女,满意的直点头,“好,小灵儿是个遵礼守法的好孩子,你的父母和祖母把你教养的很好。”
姜妍还是一脸懵,不解的看着对面的爷孙俩问:“凌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凌灵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姜妍还不知道。
“妍儿,这就是我祖父,我找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在你表姐的府上,今晚我就要搬过来和祖父一起住。”凌灵脸上都是见到亲人的喜悦,言语中都是喜悦。
“真的吗!”姜妍发自内心替凌灵高兴,但想到她要从姜府离开,不免有些失落,问:“以后我还能来找你玩吧?”
父亲兄长平日都有公事,母亲嫂嫂要打理家中事务,有很多时候,因为年龄的差距,也不是所有的话都能和她们聊,直到遇到凌灵。
看到姜妍脸上的失落,凌灵安慰道:“妍儿,别难过,两家挨这么近,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你。”
凌灵比姜妍大一岁,这一阵子,虽然姜夫人说让她陪姜妍玩,但其实姜妍也陪伴了她。
这一阵子在姜府和姜妍在一起的时间,她真的很开心,突然要从姜府离开,她还有些舍不得。
姜妍一想也是,就没再难过,坐在那听苏翎月她们说话。
用过午膳,苏翎月让彩衣挑了些礼物,准备让凌灵带回姜府做谢礼。彩衣犹豫片刻还是决将上午花园中的事告诉苏翎月。
支走其他人,进入房间内,里面只有苏翎月和彩衣两人,彩衣把园子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苏翎月。
苏翎月一听,心中大骇,握住彩衣的手道:“好彩衣,这件事你做的很对,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
姜家唯一的嫡女,即使皇后也做得,她的夫婿,将来必定非富即贵,从世家公子里挑个心仪的。
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是一介平民,还身负血海深仇的。
当日,苏翎月以有关于暮云轩重建的事要跟姜母说为由,和姜妍、凌灵一起来到姜府。
把姜夫人带到单独的房内,苏翎月行过礼后,带着歉意说:“舅母,王府中这段时间在施工,往来有工人,而且府内多数是小厮。妍儿身份贵重,只怕冲撞到她,日后妍儿若要去王府,还望舅母稍加阻拦。”
姜夫人心下一惊,忙问:“可发生了什么事?”
苏翎月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舅母放心,彩衣随行跟着她,什么事都没有。”
彩衣是姜家一手培养的,她办事,姜夫人自然放心。
姜夫人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苏翎月的手背,“好月儿,你帮了舅母大忙。”
苏翎月与姜夫人会心一笑,“月儿与舅母本就是一家,自然该互相扶持。”
言至于此,两人都明白,若没有意外,姜妍和云亭日后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