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的手中不多时,凝聚出了一柄白色的剑,剑与它同高,握在它那纤细的手上,看着总归那么一些不搭。
只见它在江夏的注视中,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剑,搭在了江夏的肩上,口齿轻起,开始缔约。
“谨以此魂,与汝缔约,”
“吾斩天剑灵,自愿从今日今时今刻起,追随人类江夏,从此之后,杀伐一生,征战一生,汝剑锋所指,吾陷阵冲锋。”
江夏的眼中同样透着认真,与剑灵对视,郑重回道;
“坦诚相待,互不相负。”
“约成,灵合。”
剑灵手中之剑化作淡淡萤火,慢慢消散,她整个人则是朝着江夏仆来,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全部没入了江夏的身体之中。
剑灵坦诚相待,以这样的方式与江夏缔约,与煞灵缔约一样,同样此生难忘。
而江夏的视线也在这一刻泛起了模糊。
一晃白芒不在,那片空间消失不见,江夏的神识再次回到了他的灵海之中,平静的灵海里,那之前风起云涌,滔滔不绝的灵能已经平息,一切恢复如常。
只是这个空间里,多了一个小姑娘,她依旧赤裸着全身,悬浮在江夏的眼前,却是又蜷缩着身体,闭着双眸,陷入了沉睡。
江夏心里清楚,这代表着自己已经缔约成功了,也成功的拥有了这只剑灵。
对于剑灵陷入如今这般沉睡,他也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这本就是正常的现象。
灵在与人缔约之后,便会陷入沉睡,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便是一生,直到有一天,灵者突破到七阶灵王之境,才可唤醒体内的缔约灵,那时候缔约灵才会苏醒过来。
故此世人常说,灵王之下,皆蝼蚁。
寻常的时候,这缔约灵,都会这般沉睡下去,以宿主的主魂为主,源源不断提供灵能给灵者,所以这缔约灵体,更像是某种媒介一般。
说通俗一些讲就是,它像是一台发动机,装上了,灵者也就能动起来了。
所以啊,即便是缔约之后,灵同样也在睡觉,而且还是一直一直的睡,毕竟能突破灵王,重新唤醒契约灵的,这普天之下,又能有多少人的。
紫灵之下,怕是此生无望,当然江夏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他可以唤醒眼前的剑灵,届时便可知晓属于它的故事,他相信,那一定是一段自己无法想象的波澜壮阔。
“啧啧,没想到,这剑灵还是个暴露狂,真狂野啊,本尊喜欢。”第二灵海中,煞灵调侃了一句,语气有些微弱。
江夏无奈摇头,对此也表示很无语,不过回身,却又看到煞灵躺在第二灵海中间之中,半眯着眼,看着虚弱的紧。
江夏不免忧从心生,连忙询问。
“你怎么了,没事吧?”
煞灵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弧度,“没事,就是动用了些本源之力,身子骨有些虚弱罢了。”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明显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虚弱。
“辛苦了,谢谢你。”
“切....本尊可不吃这一套,行了,本尊要顶不住了,要好好睡一觉,少则数月,长则半年,在这之前,本尊得叮嘱你一句,小心行事,低调发育,实在不行,出去以后,你就找个地方,躺上半年,等本尊醒来,罩着你时,你在嚣张。”煞灵叮嘱。
感受到对方的关心,江夏会心一笑,对着她重重点头。
“放心,在你醒来之前,我保证不死。”
他并没有去询问,煞灵因何而沉睡,只是给与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让她睡得安心。
一路走来,无论是吞噬灵渊,还是逆行轮回,又或者刚刚的镇压灵海,她已经为自己做了够多了。
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臭小子,行了,退下吧。”
说着她厚重的眼皮慢慢落下,伴着长长的睫毛如雨幕中的刷子一般,再也没有睁开。
她彻底的陷入了沉睡,甜静妩媚的脸蛋上,最后那一抹笑,代表着她的心情。
累并快乐着。
江夏看了一眼剑灵,也没在耽搁,意念一动,离开识海。
随着双眸在一次睁开,那冲天的光束也在慢慢消散。
江夏收回了先前放在石碑上的手,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望着那上面的乳白色光晕,呢喃道;
“这次应该真的结束了吧。”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
“一手红芒,一手混沌,双灵一身,未来可期。”沧桑浑厚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江夏回神,对着蹲在地上的老者深深一拜。
“多谢前辈赐灵。”
老者摆了摆手,慢慢的站起了身来,看向江夏的眼神中,始终都是随和与慈祥。
“来,小夏,陪我在走走。”
“好。”
顺着石碑海,有一条小路,两侧杂草丛生,碎石泥泞。
一老一少并肩而行,不紧不慢,不徐不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前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呢,能否告知,也好铭记心中。”
“俗世虚名,记不清了,记不清了,你就叫我守灵人好了,他就是这么叫我的。”
“守灵人?”江夏重复,听说过守夜人,守墓人,却未曾听闻还有守灵人。
“守护灵族之人,故曰守灵人尔。”老者解惑。
江夏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前辈之请,乃护灵族。”
“哈哈哈!”老者爽朗一笑,“这还不是他给我安的名头。”
“他是谁?”江夏问,短短几分钟,这个他已经在老者的口中提及了数次了。
老者望着远方,神色异动,“他啊,一个傻子,莽夫一个,欲与天公比高,吹最大的牛,说最狠的话,然后挨最毒的打。”
提及此话,却是笑若春风,满心欢喜。
江夏有些无语,这形容的还真是够抽象的,不过还是说道:
“他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恩,很重要,比命还重要。”
感受着守灵人眼底不经意间染上的那抹愁,江夏心里清楚,这里一定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同样的他也能感受到,老者很孤独。
“前辈在这里应该也待了很久了吧?”
“待了多久?”老者若有所思,想了好大一会,“你不问我都不记得了,问了也不记得了,总之比你那剑灵久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