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季昌不知道她的心思 ,慌忙举起双手说:“你别哭,我不动,真的不动……”
他从来没见过纪晓北这么柔弱过。
她曾经举着大刀把大胡子劈成了两半,那勇猛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低头再看眼前这个红了眼圈的女人,付季昌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晓北,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也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
付季昌把手里的毛巾放下,站直了身子。
“你先出去,我把衣服穿上……”纪晓北鼻音浓厚,低着头说。
“好,我这就出去……”
“站住,去暗屋……”
纪晓北看了看门口,他出去的时候,要是碰到了丫鬟就不好了。
“我,也行,开门进风,冷……”
付季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抬腿要朝后面走。
“别偷看,把这个罩在头上……”
纪晓北顺手从床上摸到一个东西扔到他怀里。
付季昌拿在手里,愣了一下,这个东西确实很适合当眼罩,他朝纪晓北晃了晃,想再保证一下,却见纪晓北已经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她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内衣不是藏到了外间的榻上了吗,怎么在床上……
真他娘的丢死人了。
别管那么些了,她匆匆把脱下来的衣服穿好。
又把半干的头发拢了拢才说:“你,你出来吧!”
付季昌从后屋出来,手里捧着她的内衣,小心翼翼地问;“这个,给你……”
纪晓北:……
付季昌并不知道那东西是干啥的,他放到床上,又好奇地瞥了一眼。
“头发你自己再擦一下,我先,我先走了……”
纪晓北刚洗过澡,唇红齿白,脸愈发地娇俏,还微微带着红晕,眼睛扑朔迷离的忽闪着。
“走那么快做什么,去找你的女人?对了,两个女人,这一晚上也够你忙活的!”
纪晓北翘着嘴角讥笑道。
“啊……”付季昌惊讶地抬头看向纪晓北。
他突然明白了,从见面到现在她为何气鼓鼓地了。
他扬起得意地笑问;“怎么,你吃醋了?”
“呸,臭脚丫子的狗屁醋,我是为了你好,省的黄婆和连风白忙活了,给你的药别忘了吃了,否则应付不过来,可要出丑了……”
纪晓北气恼又愤恨地嘲笑他。
付季昌:这醋的味道,可不太好闻!
“你不就盼着我出丑吗?”付季昌笑笑故意逗她。
“你,有大病吧……”纪晓北真生气了。
男人怎么这副德兴,这个时候不解释一下,还直接火上浇油。
付季昌见纪晓北两眼直冒火光,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他三步并两步过去,一把拉住纪晓北说:“晓北,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纪晓北往后退了两步,甩开了他的手。
“你从掖县回来救驾有功,皇上赏赐了你东西,是你应该得的,你三妻四妾和我有啥关系,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安州……”
纪晓北平复了一下心情,长出了一口气说。
“晓北呀,你真的误会了,皇上是封赏了我好多的东西,都在库房放着呢,等你回来清点,至于你说的三妻四妾,子虚乌有的事。”
付季昌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留给你的女人去清点吧,我又不是你们付府的人……”
……
两个人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门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纪姑娘,您没睡呢吧,大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您过去看一下吧……”
李嬷嬷压着声音在门口说,声音里满是焦急。
屋里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果果,病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两个人不顾上吵架了,都急急地朝门口走去。
付季昌抢先一步把门打开。
“怎么回事?请府医了吗?”付季昌开门直接问。
“我给大小姐去盖被子,突然发现她身上有点烫,一摸发烧了,太医已经去请了,这功夫已经已经到了……”
李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晓北和付季昌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哎呦,亲娘呀,小祖宗刚到就病了,这事闹的……”李嬷嬷一边嘟囔着,一边小跑着跟去了。
纪晓北和付季昌肩并肩地飞快地走着。
“果果在路上就不舒服吗?”
“没有呀,方才吃饭的时候,吃的也不少呀,还吵着要出去玩呢……”
“那怎么会突然病了?”
“我哪里知道,你是在怪罪我吗?”
“不是,我就是着急问一下……”
付季昌不敢再多说话了,他已经明显感觉出来,两个人对话中的火药味儿了。
进门以后,府医已经在诊脉了。
付季昌和纪晓北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看着果果烧的通红的小脸。
过了一会儿,府医站起身,几个人一起到了外间。
“大人,姑娘受了风寒,我给开几副药,先吃了,一路舟车劳顿,多休息一下……”府医这么说,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府医在外面开方子,纪晓北进屋去看孩子。
纪晓北摸摸她的脸颊,滚烫的。
“李嬷嬷,去拿些烧酒过来!”
“烧酒,纪姑娘……”李嬷嬷有些疑惑地问,纪姑娘这是要喝酒吗?
“烧酒兑上水,给果果擦一下额头,她能舒服些!”
纪晓北解释道,
“好,好,老奴这就去……”李嬷嬷急匆匆出去了。
纪晓北坐在床边,摸了摸果果的小手。
小娃娃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娘,痒……痒……”果果喃喃自语,手不停地往后背上抓挠。
“果果,怎么了,你哪里痒?”纪晓北掀开她的被子,却发现她后背上起了好多的风疹痒的包。
“天呀,果果,这是怎么了?”
纪晓北地惊叫一声。
付季昌急忙走进来,看到了果果身上一条条地挠痕,又红又肿。
“这是……府医……”
付季昌喊道。
府医慌忙走了进来,刚才他只把了脉,并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这些风疹。
“给大小姐吃什么了吗?”府医问。
李嬷嬷吓了一哆嗦慌忙说:“吃,晚饭的时候吃了些东西,回来后没有再吃任何东西,只喝了些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