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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到了陶然居,还没到饭点,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小桌子把马德彪停在一边。

黄婆和纪晓北下了车。

林婆子坐在马车上探出头来,中气十足地喊:“老黄呀,多买几只,陶然居的烤鸭最好吃了!”

黄婆扭头轻嗤一声:呸!不花你的钱,你不肉疼是吧?

纪晓北皱眉看着前面排队的人。

“每次来,都这么多人排队,每天定量卖,到手的钱不赚,陶然居的老板是不是傻?”纪晓北低声对黄婆说。

“一定是个缺心眼的,他要落到我手里,我保准一针给他扎好,晓北,你信不?”

纪晓北敷衍地点点头。

她不信!

陶然居这么大,老板一定是个有钱人,怎么会落到黄婆手里,黄婆想多了。

纪晓北站在队伍最后面,歪脖数着前面的人。

正数着呢,前面的人挡住她的视线,她不得不歪到另一边,继续数。

都他娘的乱了,还得从头数。

刚数了十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人,站在了她前面。

纪晓北压住火气。

“哎,哎,公子,闪闪身,挡住我了!”纪晓北轻轻拍拍他的肩头。

男子扭过头来,视线和纪晓北对上,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这个不是雷震子……不是雷公子的随从吗?

求贤书院欺负海峡和梁玉挥的那个小子。

那小子也认出了纪晓北,他低头呲溜一声跑了。

纪晓北回头,他已经跑出去了好远。

她继续数人,继续骂陶然居的老板。

还好,还好,前面的人慢慢地开始动弹了,烤鸭已经开售了。

不远处大树下的马车上,雷松仁听随从说完,气的咬牙切齿,不是冤家不聚头,他确实怕那个女魔头,但他今天不怕。

他瞥了一眼,站在马车外的大汉。

上次吃亏以后,他央求爹爹请了武师傅,说要好好练习一下功夫。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对武夫说了几句。

武夫听完,掰的手指嘎巴嘎巴直响,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他眼里流出不屑的神情。

他刚来雷家,正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

他大踏步地跟在雷公子后面,去了陶然居。

纪晓北等的无聊,正和黄婆玩石头剪刀布呢,突然就觉得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

她刚想骂: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挡住老娘的光线了。

抬头瞧见一张凶残肥厚的脸!

娘呀?像极了一头黑猪,黄婆吓的举着剪刀手,后退了两步。

“北呀,啥人呀?这个是……”黄婆偷偷拉了一下纪晓北的衣角,哆嗦着嘴唇问。

“安连山里跑出来的野猪吧?”

纪晓北随口说。

“阿,我干儿子连风那山头来的?”

纪晓北扫过几个人,发现了躲在人群里的雷松仁。

她冷笑了一下高声喊道:“哎呦,这不是求贤书院的雷公子吗,脸上的伤好利索了是吧?这是参加科考回来了?”

哪壶不定提哪壶,雷公子一听,肺管子都要气炸了,嘴里骂道:

死娘们,一会儿让武师傅捉住你,我非撕碎了你的嘴。“

野黑猪的一只手伸向了纪晓北的肩头。

纪晓北眼角露出一抹凶光,猛地钳住了黑猪手,只听到咔嚓一声……

“啊……”野黑猪一声惨叫。

手腕子脆生生地断了。

肥厚的大手挂在了腕子上。

黄婆一个猛子冲过来,三根银针并排刺进了男人毛碴碴的脖梗子。

男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头直愣愣地架在肩头,一动不动了。

周围的人听到喊声,扭头莫名其妙地看了黑猪男人一眼。

黄婆抹了一下被风吹凌乱的花白发髻,挺挺胸膛,站在纪晓北身边。

纪晓北惊讶地看着黄婆。

她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时候听到噗通一声,大汉跪在了地上,身体直直地往前栽去。

周围的人吓得跑出去了老远。

黄婆也拉着纪晓北后退了几步。

她得意地说:“怎么样,我的针法?”

纪晓北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再看远处,一辆马车飞奔逃走了。

陶然居的小伙计以为是有人排队晕倒了,慌忙过来查看。

纪晓北和黄婆若无其事地排队,往前走。

买了一只烤鸭,黄婆刚要说买两只鸭架,就看到一个小伙计拎出来一个大食盒。

“姑娘,这个也是您的!”

纪晓北惊讶:“啊,这个不是我的!”

小伙计塞到黄婆手里,坚定地说:“嬷嬷您拿好,这是姑娘的!”

小伙计说完就走了。

黄婆诧异地看着纪晓北。

纪晓北也诧异地看着黄婆。

“北呀,会不会有人看我针法好,特意赏给咱们的?”黄婆拎着食盒跟在纪晓北身后,拧着眉头问。

“或许,也许,大概吧!”

纪晓北心里蹊跷,那次来陶然居也被塞了食盒。

难道自己和这陶然居前世有不解之缘?

想不通呀,想不通

……

贺野看着纪晓北的驴车,慢悠悠地走了。

“贺爷,谢谢您!”黑塔作揖。

“你谢我做什么,前段时间,我为北疆将士筹银子,她捐了1000两,我很感激她!”

贺野悠悠地说。

黑塔心里有点点失望,他以为贺爷是因为自家公子,才给纪姑娘烤鸭的。

“对了,你找我有事?”贺野问。

“嗯,我家公子说,明天纪姑娘去西山寺,让您费心照看一下!”

贺野不可思议地看了黑塔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戏谑问:“老付让你跑一趟,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的!”黑塔觉得这事难道不重要吗?

纪姑娘不能出事,自家公子的病,还没有治好呢。

黑塔走了以后,贺野哈哈大笑了几声。

老付呀老付,京城多少妙龄女子你正眼瞧都不瞧,对一个不施粉黛的乡野女子倒是挺上心的。

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吐血。

皇上赐的可是京城贵女……

不是,也不能怪老付,谁还没有犯糊涂的时候,想当年自己不也是看上了织坊的市井女子……

想到伤心事儿,贺野心口还是一剜一剜地疼。

哼!等爷找到那女子,不要把她弄到手,誓不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