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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德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活蹦乱跳地小财,放心地又闭了眼睛。

纪晓北:啥,纪德才死了?难产死了?

纪晓北迷迷糊糊地脑子挤进这句话。

啊……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扯了件衣服披上就下了床!~

出门看到一脸焦急地晓花,和瞪着无辜大眼睛的小财,还有哼哼唧唧、耳鬓厮磨的纪德才两口子。

纪晓北:……

“大姐,快,去习武吧,去晚了付先生要罚的!”晓花红着脸从凳子上爬下来。

“你怎么能说纪德才死了呢?”纪晓北心里又泛起心酸。

晓花无委屈地眨眨眼:“我叫了半天,你都醒不了,才……”

“啊,你叫我了?”纪晓北也很无辜,真没听到呀。

晓花看了一眼地上的工具:铲子,烧火棍,铁锹,竹竿子……

“我把院子里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砸你的门,你都没醒,我又怕把门砸坏了,娘打我……”

晓花委屈地想哭。

纪晓北揉揉她的头说:“行了,大姐睡的太死了,我洗漱一下马上走!”

胡乱洗漱完,拢了一把头发,纪晓北就跟着晓花风风火火去了祠堂。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马海峡正坐在院子里大声地念书。

后院传来阵阵舞棍的声音:“哈……哼……嘿……”

“马海峡,你怎么不去练武?”纪晓北问。

“我,我不是读书为主吗?”马海峡从书上抬起脸来。

“读书为主,也没说不让你练武!”纪晓北拉着马海峡的脖领子就往后院拖,

“不好好锻炼,考上状元了又能怎么样?

刚当官没几天,生病死了,那不白考了呀!”

“啊……表姐,我……不想死呀……”

付季昌一脸正经地回过去,看到纪晓北,有些诧异,这个女人真来了?

她每天都说,第二天一定要跟着习武,却从来没来过。

听得多了,人们就当她是放屁了听个响罢了,谁都不跟她计较。

大功臣晓花小朋友,把大姐拉到付季昌跟前,邀功似的是:“付先生,人给你带到了,今天习武,我可以休息了吧!”

付季昌:这孩子,不是你说的要帮你大姐早起的嘛?

算了,不管怎么,这个胖女人总算是起来了。

“晓花去那边把教习棍子收一下,纪晓北开始热身!”付季昌大声说。

“付先生,我很热了,一路跑来的,不用热了,直接开练吧!”纪晓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也行,先站桩,调整姿势……”

纪晓北抄起了两块大石头,放到了木桩子上,抬腿就站了上去。

“石头,再给姐拿两块石头过来。”纪晓北把重心调整好后说。

“姐,你能行吗?”石头紧张地说,他不允许大姐出任何问题,否则他要哭死的。

晓花猫着腰,搬着一块大石头,憋红着脸,过来了。

“大姐,给你,我找的最大的,哎呦,搬不动了……”

付季昌紧急接过大好人晓花小朋友怀里的石头。

“你,真可以?……”付季昌谨慎地问,毕竟这个女人还是很脆弱的。

“一块不可以,两块可以,否则掌握不了平衡!”纪晓北认真地说。

付季昌又抄起一块,放到了纪晓北的左右手上。

纪晓北一手提一块十几斤的石头,稳如泰山。

这不过是站桩的加强版罢了,郑果从小就这么训练她。

郑果还能头上负重呢,自己就算了,她觉得郑果平头顶,就是被压的,每次做头发都要蓬松发顶,太费钱。

哇!大姐真是太厉害了,晓花激动地直拍手,

心里直骂铁蛋和铁球:偏偏今天不来,看不到我大姐表演杂技了……

付季昌:眼前这个坚如磐石的女人,和吓的哇哇大哭的女人,是同一个女人吗?

一刻钟以后,付季昌主动叫停,让她下来了。

她的基本功扎实,这么练下去,没啥效果。

纪晓北扔了手里的石头,笑呵呵地走过来,付季昌吓得后退两步,笑的太奸诈,一定没好事。

“你想干什么?”付季昌警惕地问。

“我想让你教我点内功,就不用哼哼哈嘿,脸不红脖子不粗,就能轻松把我薅住的那种功夫。”

那次带着马德彪去镇上请工人,马德彪惊了之后,纪晓北想去追,被付季昌薅住了脖领子,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她就要学他那个功夫。

“想学?”付季昌挑眉。

“想!”

“每天早起练习站桩,不负重调息半个时辰,连续练习49天以后,我教你……”付季昌说完,扭头就要走。

“哎!我会站桩的呀,这样站一天都行!”纪晓北着急,一把拉住付季昌的袖子。

只听到刺啦一声,袖子……袖子被扯下来一截。

“付先生,对不住哈,你这料子不太结实,要不我让海峡娘给你做一套……”纪晓北不好意思地说。

付季昌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我要穿屋里那套衣服,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不是让你穿龙袍……”

付季昌扯过她手里的半截袖子,气恼恼地走了。

其他人看他甩着半截袖子,消失在墙角处,笑的都要打滚了。

“笑什么笑!今天加跑五圈,谁跑不完,不许吃饭!”纪晓北叉腰喊道。

海峡顿时哭唧唧……

纪晓北不理他们,老老实实站桩,缓缓调息……

习武结束之后,他们在海峡老师的小木屋里上课。

今天加练了五圈,个个累的半死,无精打采的,海峡软着两条腿站在前面,举着书本,嘴直打瓢……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海峡老师念着。

下面的人摇头晃脑地跟着念。

念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这首诗纪晓北熟悉,初中那会儿,她死活背不过,郑果让她站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语文老师让她在走廊外背了一个上午,她现在还记忆尤深。

她听着很满意,这几人真比自己强,把诗人的忧思和凄苦体会地如此深刻,声音都变得低沉了。

她推门走进去,海峡老师软着的腿一下子就站直了。

所有人齐齐看向纪晓北。

“背的不错,石头,你解释一下最后两句什么意思?”纪晓北问。

石头本来就泛红的脸,噗的一下更红了。

石头求饶地看着纪晓北,又看看海峡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这两句,不太,不太好!”石头低声说。

“怎么?哪里不好?”纪晓北大为不解。

晓菊本来没脸红,可听到石头的话,脸红的比石头还厉害。

“姐,我先出去一趟……”晓菊捂着滚烫的脸,飞奔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