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正式开始前十五分钟,会场被一片喜悦和期待的气氛淹没。
意外就是在此刻突然发生。
会场内闯入不速之客,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了入口处的安保人员,不仅挟持了宾客,手中还握有一个炸弹引爆器。
炸弹似乎就在她身上的背包里,她指名道姓,要封庭去见她,否则就引爆炸弹,让在场所有人陪葬。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豪门,还有一部分秦漪的幸运粉丝。
无论如何,封家和宴家都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
幕后之人就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逼迫封庭现身。
封庭果然来了,他只看了一眼被帽子口罩遮住面容的人,就冷声开口,一举道出她的名字。
“温莎。”
众人诧异。
“温莎?她不是涉嫌故意伤人,现在还潜逃在外吗?!”
“是的!一直没抓到!”
“看身形,真的像个女人,不会真是温莎吧?”
眼见身份暴露,温莎咬着牙,干脆也不装了,一把扯下碍事的帽子和口罩,露出全貌。
待到看清她的脸时,在场众人无一不发出惊呼声。
“真的是温莎!她是不是疯了,不仅敢杀人,现在还要来婚礼上炸死大家,简直丧心病狂!”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才消失短短几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颊凹陷,发丝凌乱,眼下一团浓重的乌青。
偏偏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白眼球上充斥着骇人血丝,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癫狂和执拗。
温莎一手扼住面前人的喉咙,充当人质,另一手死死捏住手上的引爆器,警惕地看向面前的人。
“都别过来!”
“不然我就引爆炸弹!大家一起死!”
封庭淡然站立,在一众因惊恐而惶恐后退的人群里,像是一座逆流而上的雕像,沉默而坚定地挡在最前方。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
温莎看着他事到如今仍然冰冷毫无温情的脸,突然就怒火中烧。
“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问我想要什么?!!”
“封庭,你到底有没有心?!”
面对她的质问,封庭显出几分不耐烦。
他看了看时间,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更沉。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浪费我的耐心。”
温莎突然笑了:“怎么,你怕耽误了你和秦漪的吉时是吗?”
她眼中浮现极端的恶意。
“封庭,我诅咒你,诅咒你像我一样,永失所爱,没日没夜,烈日灼心,不得安宁。”
“很快会应验的,我等着看你到时候的表情。”
温莎苍白灰败的脸一阵扭曲,她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诡异,嘴角几乎咧开到了恐怖的弧度。
疯子。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想法。
温莎真的是疯了。
唯有封庭,看着面前状若疯癫的女人,心口位置却剧烈地恐慌起来。
很短促,但还是让他深深地蹙起了眉。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让他脊背发凉的不好的预感。
温莎的话不是疯言疯语,更不是诅咒,是她隐藏在行凶之下的真实目的。
秦漪。
他必须立刻见到秦漪。
封庭立刻转身,这一举动却再一次刺激了温莎。
她失控地大吼起来:“封庭!你不准走!我没准你走!”
千钧一发之际,封庭闪电一般夺走身旁安保人员的配枪,毫不犹豫一枪打在温莎右手腕。
引爆器瞬间落地。
与此同时,另一声枪响几乎与他同时响起。
温莎左腿中枪,她惨叫一声,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上。
人质抓住机会跑了出去,安保人员也冲上前,将重伤哀嚎的温莎控制在地上,并迅速转移炸弹和引爆器。
封庭看了一眼上方,一架低调刻着“封”字的直升机盘旋在半空。
仇黎面无表情收回枪,再往里面,驾驶直升机的人正是封衍。
封庭朝他父母点了一下头,随后疯狂冲向新娘休息室。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伴娘白嫣和季阮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被打晕的痕迹。
只在空气中,残留着微末的、很淡很淡的香气,闻起来居然让人头脑发昏。
而休息室内,新娘已经不见踪影。
一同赶来的宴肆臣脸色极其难看,胸口处新娘兄长的佩花也在极速的狂奔中不知所踪。
他扫视四周,没看到秦漪的影子,声线控制不住发颤。
“妹妹呢?她人不见了……”
封庭高大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似乎下一秒就会寸寸折断。
他沉默着走到化妆镜前,蹲下身,捡起秦漪掉在地上的捧花。
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但他却看不到她。
封庭摸上花瓣,手指细看之下,居然在细细打颤。
他再度开口,声线已经沙哑粗粝到让人不忍去听。
“去找……”
“把她找回来……”
一场万众瞩目的盛世婚礼,新娘却在婚礼现场被掳走,新郎显然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封家,宴家,甚至于白家和闻家,南城的几大豪门几乎同时行动了起来。
无数直升机以海岛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搜寻。
而此时,一艘豪华轮渡上。
海浪拍击,使得游轮有些许摇晃,而客舱里睡着的人却丝毫没有要醒的预兆。
白色的婚纱铺展开来,像一团盛开的云朵花瓣。
肤色白皙的少女安静地闭着眼睛,清浅的呼吸从嫩红的唇边缓缓溢出,转瞬散入空气,无声而无息。
门外,有人刻意压低声音。
“……还有多久到港口?”
“两个小时。”
“再快一点,封庭的人马上会追过来,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坐飞机回到德国。”
“是。”
房门被打开,麦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他的视线最先定格在床上,在看到床上的女人还在安静沉睡时,他得逞地扬了扬唇角。
走到床边,麦伦俯视着秦漪的睡颜,那双总是冷漠漂亮的眼睛此刻闭得很紧。
药物使她坠入了深沉的梦境,鸦羽一般的黑色长睫簌簌震颤着,显出几分脆弱。
麦伦伸出手,碰了碰纤长的睫毛,语气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得意。
“你终于还是……被我抢过来了。”
“很可惜,我看不到封庭暴怒的样子,真是很遗憾。”
“是吗?”
床上安静沉睡的女人突然开口,声音清泠冷淡。
“你最好快点跑,不然,他一定会弄死你。”
麦伦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