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老板偷偷对视一眼,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竟有点不敢再入驻美食街了,可是面对天师府掌门的询问,他们好像……更不敢拒绝!
就在他们沉默了三秒,时亿翻脸比翻书还快,手掌啪地拍在桌面:“怎么?看不起本座?”
“不不不!怎么会呢?如果掌门没有意见的话,我等当然愿意了!”
“是啊,只要掌门不计前嫌,我们当然愿意入驻美食街!”
诸位老板心惊肉跳地表态。
时亿“嗯”了声,语气又软了下去,“那就好,本座也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
她说完,让弟子去将于夫子请了过来。
“……”
诸位老板还在地上跪着,时亿没让他们起来,他们也不敢提起来。
于夫子看的一愣,却不多话,径直地走到时亿身边,在她示意下坐下。
时亿压低声音,小声蛐蛐起来,越蛐蛐越两眼放光,于夫子越听眼梢抽搐的越厉害,最后同情地看了一眼跪地的老板们。
你说你们没事招惹她作甚?这不是自己送上门被虐吗?
于夫子的一个眼神把诸位老板看的头皮发麻,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先不说他们此行理由站不住脚,就是代表官府的文书官也被教训的不敢反抗,只怕天师府掌门要他们的命,官府都不敢管!光想这个可能天都快塌了!
于夫子收回视线以后,便开始执笔写契约文书了,根据人头写了得有十份。
时亿边看边点头:“就这样,给他们一人一份。”
于夫子将契约文书一一发给了诸位老板,“这是入驻美食街的契约文书,诸位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签字摁手印吧。”
诸位老板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愣了半天是入驻美食街的契约文书。
不过……契约文书?至于这么正式吗?不是说登记即可吗?
诸位老板心里的疑惑,在看见契约文书的内容以后得到了答案,脸色顿时难看的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每日五十刀银币租费,每日收入与天师府三七分,天师府为其提供可招待二十人以上的店铺。
违约者,赔付天师府一万刀银币。
诸位老板:“……”
这是什么天杀的黑心契约?!
三成去掉食材本钱,去掉工人工钱,再去掉每日五十刀银币固定租费……他们是来赚钱的还是来替天师府赚钱的?
像是看穿了这些精明老板的想法,于夫子干笑着说:“往好处想,也没亏本是吧?”
诸位老板:“……”
听听这是什么话?谁家开店是为了不亏本开店的!
于夫子弯了弯腰:“那个,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
这他娘的实在是签不下去啊!
诸位老板欲哭无泪,掐着契约文书,手指尖都掐白了,好端端的来闹什么闹,钱财没有捞到,反而背债替人打白工!
最终他们偷偷对视一眼,心说签了就签了吧,只要没盖官印,他们到时反悔不去美食街不就行了吗?
先敷衍过去,大不了离开青城山一段时间避难,抱着这个心思,他们一一签字摁手印。
时亿直到等他们签完了,才突然扬声:“对了,刘主簿官印可带来了?”
诸位老板:“!!!”
救命啊,他们怎么把刘主簿给忘了!
文书官嘴巴贴着符箓,就想着讨好时亿没机会呢,他一下子就把官印举起来,弓着腰走到于夫子身边,配合的将所有契约文书都盖上了官印。
“……”
诸位老板感觉自己的尸体凉凉的。
你说好端端的来闹什么闹?这要是每日都有进账还好,要是每日没有进账还得付五十刀银币租费,一天两天还好要是十天半个月,可不就是赔本买卖?
他们真是失心疯了,都不知道客源的消费能力,就惦记上这块肥肉,结果自己变成了别人的肥肉!
如今契约文书已签,毁约就要赔付天师府一万刀银币……只能硬着头皮做!
时亿有意让他们绷着,自然没提诸邪大会的时间多久。
她捏着契约文书,笑眯眯得问:“要不要双份啊?给他们留个底契?”
“不用不用,我们相信天师府哈哈哈!”
“就是就是,天师府这么大又跑不掉,我们相信天师府!”诸位老板面上笑嘻嘻,心说要个屁底契啊?拿回去被家里人骂?还是没事气自己啊?
反正美食街这趟白工是打定了!
诸位老板萎靡不振的离开天师府,文书官用宽大袖子遮住嘴上贴着的黄色符纸,那群官差也不如来时那般昂首挺胸,总之一群人都灰溜溜的像落荒而逃。
每日前来天师府上香敬拜的香客不知凡几,将他们前后反差都看在了眼里,顿时好奇的打听起来。
天师府弟子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而是将文书官以美食街触犯律法的由头,带着酒肆与餐馆诸位老板来天师府要求换掉村民们的摊主,由他们接手美食街的生意。
香客除了外地来敬拜的,自然也有当地村民,他们当场便嚷嚷着聚集去官府讨公道。
天师府弟子又连忙安抚:“诸位稍安勿躁,这件事我家师祖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也会入驻美食街,不过你们放心,之前登记好的摊主照旧摆摊,大家各凭本事!”
一听要和酒肆餐馆这类专业的竞争客源,大家顿时就不自信了。
天师府弟子安抚道:“你们的食物我们都品尝过,诸邪大会都是外地来客,口味各异,说不准就对你们的小食感兴趣呢!”
“……也对啊,只要不是本地人,他们就没有优势!”
“对,他们既然不看好咱们,咱们更要努力!”
村民们直接就回村里通知下去,大家到时候互相推荐摊位,能留住客人就别让他们去了酒肆和餐馆。
谁做生意能没有私心?只是听说酒肆和餐馆原本想让天师府把他们给替换了,心头那叫一个恼火啊,本来他们靠山吃山,能做的生意就不多,天师府好不容易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偏要来插一脚,实在可恶!
时天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师父,乐的见牙不见眼:“村民们还是很团结的。”
“这个就是师父说的利益共同体嘛。”时道骄傲地抬起下巴,随后又有点疑惑:“他们这么团结,那那这酒肆餐馆没收入的话,分成不就少了?”
时天抬手在他脑门一个暴栗,嫌弃道:“笨呐!不说他们有没有生意都要给五十刀银币,就是那么多客源,有银钱的定会找好餐馆用食。其实他们的客源本就是不同的!”
时道吃痛地揉头:“原来是这样啊。”
时天冷哼:“看来夫子教的经营之道你是半点没听!”
时道咬牙:“那是因为我在画符,我的灵火符已经收放自如了!”
时天啧了声。
画符方面还是他天赋好些。
时亿看着天道徒儿的进步,甚是欣慰。
她指尖在桌面敲了敲,敛起情绪,淡淡道:“今日为师教你们风水布局之中的奇门遁甲,设阵、破阵、互攻。”
时天和时道脸色一正,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见状,时亿忍不住轻笑,她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这一年来为师不管你们意愿,将所有能教的全都塞给你们,也不管你们能否消化,你们没有疑问吗?”
时天和时道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时亿抬抬下巴:“一人问一个问题,只有这一次机会。”
时天咬唇,抬手指着她身上的旗袍:“师父,徒儿想知道您的衣服从哪里买来的?徒儿之前想送您一套新衣服,下山找遍了成衣铺子都没有找到。”
时亿眼梢抽了抽:“就这?”
时天:“嗯嗯!”
时亿:“……你想送为师?还是自己想买?说实话。”
时天面颊一红:“都有。”
时亿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这衣服叫旗袍,以后为师送你一件合身的。”
时天开心道:“谢谢师父,天儿一定好好学习奇门遁甲!”
“……”
时亿抬手摁了摁额角,又看向时道,没等她询问,时道就抬手指着她吃了一半的果丹皮:“师父,那个能给徒儿吃一口吗?”
时亿:“……”
时亿闭了闭眼,大方的拿出一个没吃过的果丹皮扔给时道。
“谢谢师父!道儿也会努力学奇门遁甲的!”时道剥开透明包装袋,拉开果丹皮外面一层咬住,然后挂在嘴里叼着吃。
时亿:“……”
谁家徒弟心里只想着花衣服和零嘴啊?
我家:)
时亿咬了咬后槽牙,看了眼吃果丹皮的时道越看越来气:“吃吃吃!就知道吃!”
时道嘴里叼着果丹皮一脸无辜:“我刚刚问师父了呀。”
时亿没好气道:“你不知道为师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时道:( ′? ??`)
时天低头憋笑。
时亿扭头看向她,一视同仁的找茬:“不许笑!”
时天:( ′? ??`)
时亿一想到自己的亲徒弟只知道穿花衣服和吃零嘴就越想越来气,她拍着桌子说:“刚才的问题不算,诸邪大会结束以后,为师再问你们一遍,给我好好想要问的问题!”
时天和时道被吼得直闭眼,连忙忙点头说好。
说完以后。
时天跟着就追问:“师父,那旗袍您还送吗?”
时道将果丹皮全塞进嘴里,鼓着嘴说:“司符……我已经次了……”
时亿抬手扶额。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