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当场就无奈了，虽然说大清实力不错，在平原上面作战大清甚至完胜大明，但他很清楚，那是因为大明现在的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导致大明的边军根本就不是武备齐全的状态。
说实话，如果大明边军军饷充足，武备充足，大清跟大明之间也不过就是五五之数。
而现在大明并不进攻，依托城墙和长城进行防御，他们大清根本是不可能攻破这条防线的。
如果想要彻底攻破这条防线，只能让蒙古骑兵从黄河等地迂回绕过长城，那些地方的长城防守没有这么强悍。
但也不太现实。
因为迂回绕过长城简单，但是数万人马一旦进入长城，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了绝对的后勤补给，而到时候大明各地的军队可以从四面八方围剿，就算是每次杀死一部分，等他们想要从后方拿下山海关也不现实。
这就是长城的强悍之处，依托烽火、哨塔等不同的防御措施，让他们这些游牧民族小规模入侵可以，但是想要执行某些战略性的入侵，几乎不可能。
尤其是在对方没有彻底溃败之前想要彻底击败对方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皇太极在关外集结了主要的军队，他的想法就是一个，等到这李自成如果成功拿下了北京，整个大明必然混乱，那个时候既然大明的皇帝都被抓了，吴三桂也就没有必要为了大明尽忠了。
到时候只要他投降，皇太极不建议给他封一个王爷。
放下手里面的文件，皇太极沉思了一下，然后着人将范文程叫了过来。
“陛下。”范文程见到皇太极之后，立刻下跪行礼道。
“免了，赐座。”皇太极摆了摆手。
旁边立刻有人给范文成端过来了一个凳子。
范文程坐下之后，皇太极屏退外人，沉思了一下，开口问了一个让范文程胆战心惊的问题：“你觉得，谁能继承皇位。”
“陛下！”范文程大惊失色，直接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跪在了地上。
“起来，这里没有外人。”皇太极淡淡的开口道。
范文程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这，陛下虽说最近身体抱恙，但陛下正当健壮之年，理应再多观察才是。”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朕让你说就说。”皇太极面色平静。
“这……”范文程苦着一张脸，这话没法接，但是既然皇太极让他说，他就只能说。因为现在大清的局势也很复杂，皇太极的后代之中，豪格无疑是现在最有利的皇位继承人选择。
他不仅仅是有皇太极掌控的正黄旗和镶黄旗支持，而且还有正蓝旗和镶蓝旗的支持。
另外一个人就是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了，多尔衮的才能可以说跟豪格不相上下，而且多尔衮在皇太极继位的时候年龄还小，所以现在的多尔衮正是实力最为强大的时候。
而多尔衮同样有两白旗和两红旗的支持，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而不管范文程支持谁，他都有可能在另外一个没有继位的时候就直接暴毙。他一个汉人是因为皇太极才上位的，没有皇太极他屁也不是。
好在现在这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范文程的话也不怕传出去。
“臣觉得，现在最有实力竞争皇位的自然是大贝勒豪格，和睿亲王多尔衮。”范文程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但是臣觉得不管他们谁继位，对大清都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双方很有可能爆发巨大的战争。”
“所以这件事，臣觉得应该另外挑选皇子。”
皇太极笑了，“你觉得另外挑选皇子，能够躲得过他们的实力？”
范文程的脑袋里面不断的转悠揣摩着皇太极的想法，他知道陛下其实不太喜欢豪格，按理来说，已经被封为正宫大福晋的孝端文皇后的孩子才是嫡子。
但问题是，孝端文皇后没有儿子，只有三位公主。
如果要按照满清的规矩来算的话，孝端文皇后的侄女，庄妃布木布泰也能算是嫡，重点是……范文程的脑袋里面突然一亮。
皇后和布木布泰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科尔沁部蒙古人的嫡系女儿，而蒙古人对大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陛下，您觉得福临如何？”范文程大胆的开口了。
皇太极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范文程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福临？”
“选福临最合适，如果睿亲王和大贝勒之间的争执会导致大清决裂的话，那么福临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福临的身后也不是没有人支持。”
“蒙古人。”皇太极嘴里面吐出了三个字。
“对。”
“其他贝勒都无法跟睿亲王和大贝勒争，他们缺少太多的资源，但是福临却有这个机会。”范文程飞快的点点头道。
“但是福临年纪太小了，就算是朕支持他，他估计也登不上这个位置，算了，这件事暂且搁置吧，我问你，你觉得吴三桂会不会投降？”皇太极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对皇太极跳跃性的问题范文程虽然意外，但是他也直接将刚刚的话题扔到了脑后，他巴不得这样呢，太子这事掺和进去不就是找死吗？他一个汉人根本没有任何根基，不管是谁继位跟他都没关系好吗？
不过吴三桂这事他就说法了。
“臣觉得有可能。而且是很大的可能，迄今为止，吴三桂虽然说都明确的拒绝了您，但是他并没有将关系搞僵，如果换做是比较刚烈的边疆将领，第一次接到您的信使看完之后，第二次就不会再见了，甚至直接斩杀信使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没有，并且您每次的信件他都有回信。”
“所以，臣猜他在等。”范文程认真的想了想道。
“等李自成？”
“对！只要李自成能够拿下北京，那么吴三桂就没有了坚守山海关的必要，如果说崇祯死在了李自成攻破北京的过程当中，那就更加容易了。”
“现在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李自成可以说是大事已成，大明在直隶的军队数量已经不多，甚至来不及相互救援，只能驻守各个城市。”
“恐怕很快，李自成就能攻破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