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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躺床上的时候,还气鼓鼓的想:“为什么?”

明明以前,她跟舅舅学散打,也没出现过手脚不协调。

就算没学过射击,但也不至于准头这么差吧?

可事实就是,她射不中。

好气。

连睡梦中,都梦见自己拿着弩。

难得在府里休息的贺风眠,第二天早膳时,看着气鼓鼓的某人,问“怎么了?”

舒兰总不能说,自己梦里一直追着一个兔子射箭,射了半天都没射中,把自己气醒来了吧?

好在没有胡子的贺大将军,连眼神都犀利了不少。

见她这模样,估计着还是昨天手弩的事情。

给她夹了一个银丝卷,极为眼色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舒大夫的手是用来救命的,射不射的中,问题都不大。”

舒兰偏头看他:“真的?”

“自然是,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银针,我就不会,也学不会。”

“对,就是如此。”舒兰瞬间被安慰到了,满意的吃起早餐。

贺风眠看着如此轻易就被安慰到的人,心想这也太好劝说了吧。

不过见她不为昨晚的事情纠结生气,也就放心了。

两人用完膳,此时没有了风沙,甚至一大早就出了太阳,一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而这就是边城的特色,时不时被风沙洗礼,可过后,又是艳阳高照。

将她送到医馆,贺风眠自己也回了军营,在路上还能够听到曹耀宗的各种传闻。

想起某个小女人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就不知听到这位曹夫人噩耗时,她会不会选择出手相救?

想来,会救吧。

“主子。”

初八的声音打断了贺风眠脑中的思绪。

只见初八牵着惊风正等着他。

贺风眠点头,上了惊风以后,道:“告诉初二与拾末,让他们务必护住谢舒兰。”

“是,主子。”

一声马的嘶鸣,惊风带着自家主人,朝军营飞驰而去。

而舒兰来到医馆以后,就开始看病吃瓜。

毕竟最近最大的八卦,就是曹家这档子事了。

而广大的人民群众,本质就是爱八卦。

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说的特别起劲。

一人一个版本,从当年兄弟俩如何争黄家才女,到蝶姨娘本是狐狸精变的,本想将曹府搅的不安生,没想到曹夫人有高人相助,将其降服,很是精彩。

到第三天曹耀宗被扶灵下葬,估计都不下几十个版本了。

而就在曹耀宗下葬的第二天晚上,舒兰看完最后一位病者,正打算收拾东西,与大家一起回府时。

却见一辆马车冲向医馆门口,从里面跳出来一位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多岁,一进来就跪在那里,朝自己磕头。

声音又喘又急:“大夫,求求您救救婉淑,求求您救救婉淑。”

满身大汗,声音慌乱嘶哑,一看就是急的六神无主了。

舒兰刚想说婉淑是谁,容叔已小声道:“这位是曹家二少爷。”

噢,曹耀祖。

那么,那位婉淑就是曹夫人了?

对容叔他们道:“你们先回府,我晚点回。”

他们也知道事情的紧急,点头:“少夫人小心。”

“小师叔,我与你一起去。”黄芪与天冬已经将出诊箱拿在了手上。

而跟着一起去的,还有拾末。

几人坐上马车,舒兰问:“怎么回事?”

曹耀祖哑声道:“婉淑她、她服毒了、明明、明明上午还好好的,跟我说的很多话,可就在刚刚,她的丫鬟秋月就发现婉淑服毒自杀了。”

声音里满是痛苦,显然盼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在一起了,却没想到人家自杀了。

舒兰就知道会如此,只是没想到如此快。

他将眼前人当成救命稻草,哀求着:“舒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婉淑,她、真的太苦了。”

舒兰并没有点头,只是冷静道:“我尽力。”

一行人来到了曹府,下马车时,舒兰就嘱咐曹耀祖:“去准备草木灰与盐水,还有筷子。”

在古代甚至现代,都有草木灰催吐洗胃的法子。

现在煎药来不及了,这个法子是最好的。

虽不知道为何要准备草木灰,可他赶紧让人去拿过来。

然后跟着曹耀祖来到一处别院。

院中有哭泣的声音,就听到有人道:“大夫来了。”

进了房间,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位脸色灰白,嘴唇带着紫色的年轻妇人。

正是之前站在曹家大门,淡定处理着一切事务的曹夫人。

舒兰问:“知道是饮了什么毒吗?”

众人摇头:“我们不知道夫人饮了什么毒。”

此时,下人小跑着将草木灰与水还有筷子拿过来了。

曹耀祖在旁边着急询问:“舒大夫,要如何做?”

“你们先出去,我得为夫人扎针催吐。”说完,她拿出自己的银针,又道:“夫人入毒已深,能不能救回,得看她的造化。”

曹耀祖看着面无死灰的婉淑,含泪:“您尽力就是。”

“嗯。”

等人离开,只留下丫鬟婆子,道:“将夫人的衣服脱了。”

婆子们赶紧去脱,舒兰将银针扎向天枢穴以及肝俞与胃俞两穴。

同时,拿起筷子,上前捏住曹夫人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将筷子直接伸向她的喉咙。

这是人在昏迷情况,没办法吞下催吐物时所用的办法,简单粗暴但有效。

“将夫人面朝下。”

然后只见哪怕昏迷中的曹夫人,在喉咙被捅时,也像是将醒未醒,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一股酸臭味在房间弥漫开来。

舒兰见她只是干呕,筷子再一次捅进去,同时也不知道她拍了哪个穴位,曹夫人开始又呕吐起来。

此时那股难闻的味道更加浓郁,让房间的丫鬟与婆子都一脸痛苦,忍不住干呕起来。

舒兰却一脸平静,就好像没闻到这味道似的。

等曹夫人吐完,对一旁吓傻的丫鬟道:“去将草木灰加水,喂给夫人喝。”

“好。”丫鬟赶紧照做。

舒兰将掺过水的草木灰又强行喂给不再吐,还没醒,但有微弱意识的曹夫人。

同时去拍她的内关穴,再一次帮她催吐。

直到吐出了胆汁,又对旁边人道:“拿水过来。”

然后再一次手法熟练的开始给她灌水,直到实在灌不下,她这才再一次把脉。

这才松了口气,道:“行了,命暂时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