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陆琦和周衍打车去了酒店,来之前他提前在手机上提前预订了市中心一家地临湖畔的豪华型酒店。到了之后陆琦才知道是他订的是湖景悦心池房,大扇落地窗外就是美丽的湖心景色,只不过有点太烧钱。
“这比在家住的都好,”放下背包陆琦扫视一圈又回到周衍面前,“你也太奢侈了吧?”
“我是在努力给你创造最好的旅行条件。”
“可我在西北玩的那几天都是住民宿的。”
“我钱白给你了?”
“你一个资本家知道什么啊,”陆琦一后仰整个人凹陷在了两米宽的大床上,还冲周衍翻了个白眼,“普通工薪阶层崇尚的就是穷游,又穷又自由。”
从前任何时候周衍都没想过要扭正二人的金钱观和消费观,但如今再听到陆琦说这些的时候他静默许久。
“以后对自己好一点,生活上不要太拮据。”
“你怎么这么深沉啊主任,”陆琦看着沙发上的周衍笑了,“我都不习惯了。”
周衍没说话。
“咱们下午要出去吗?”
大床连着深灰色的沙发,陆琦半跪过去从身后攀上周衍的脖子,征询他的意见。
“晚上吧,等会我出去租辆车。”
“租车?”
“嗯,自己开车方便些。”
“那你带驾驶证了吗?”
“带了。”
“有你在真好。”
陆琦在周衍脸上亲了一下,他笑意几乎要溢出眼眶,转头覆在唇上深吻。
午后的阳光透过无色玻璃照射进来,周衍的几缕头发被光晕染成金褐色,都是有白头发的人了笑起来却还有一种独特的少年感。
出行是排解情绪和压力的一种方式,此前周衍从未尝试过,但如今到了洛浦后让他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这里的光线并没有低纬的江州那样强烈,在名副其实的冬天里照的人暖暖的,也很容易生出慵懒和怠意,当然更容易做一些能够升温的事情。
落地窗外幽深静潭的湖景是很美,但此时此刻好像有些挡了道,周衍站起身把窗帘全部拉上,房内只剩下了暖白色的灯在亮着。
“你总不能这么急吧?”陆琦用两只手去推周衍意图阻止他,“万一酒店有摄像头呢,现在外面这些地方都不安全。”
“警惕意识还挺高,行,我给你看看。”
周衍半跪在床上的一只腿撤回来,他转身把房间里的所有灯都关掉,用手机拍照功能去扫描可能会出现的红点和针孔,精准到了每一个角落。
检查完后周衍把灯重新打开,像是为了给陆琦科普知识才去做的查验。
“这种大酒店一般不会装摄像头,它重声誉,用不着给自己招惹法律问题。”
“你很少提及法律这个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也不想在你一个法学生面前卖弄学问。”
不敛锋芒地开着玩笑,周衍从行李箱中找好安全用品后就又回到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陆琦。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此刻的周衍像是个道貌岸然掌控全局的人。他的这张脸上可变因素太多,大多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偶尔不称心如意时咬着后槽牙甩个冷脸,各方面优势恰到好处造就了水泥封心的上位者,不笑时更是一整个性冷淡人设,像是睥睨众生的自负者。
但陆琦知道周衍其实是一款很好品的爹味男友。
床上床下都是活好话少,身体健康不用为他的状态操心,就算加了一天班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只要你想,那必定照常满足你,实在没心情的情况下除外。
虽然年龄到了但周衍还没在这方面走过下坡路。
“一周几次?”陆琦突然问。
“什么?”
“我是说以前做这个,一周几次?”
周衍看陆琦的眼神变了变,好像是含了冤。
“我跟谁啊?”他无奈笑着反问。
“你要是想找床伴应该还挺容易的。”
周衍摇头,没再说太多。
看周衍沉默陆琦还以为他不高兴了,于是起身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
“但咱们每次都是老花样,你不觉得有点……俗吗?”
想不到什么精确的形容词,所以当陆琦对他们一直做的事情下了“俗”这个定义时,周衍又缄默良久,再开口说话时显得格外不正经。
“我之前也觉得挺俗的,但现在老爱跟你做这事。”
“那就说明这是生理性喜欢。”
周衍一挑眉,转了个身拥着陆琦重新躺下来,双手交合放在头下盯着天花板看一会后转头把目光放在陆琦脸上。
“看我干嘛?”
他不说话,慵懒随意的打量让陆琦摸不着边际,于是也毫不躲闪地对视回去。困惑、清冷、边界、柔和,这四种有些对立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周衍的双眸中,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你真觉得俗?”
老半天憋出了这个问题却让陆琦噗哧一笑,但周衍的面容还是很沉静,所以笑了几声后她就收音,翻身一滚离得很近,腿搭在他腿上。
“我说的俗是你在这方面太老套,不是觉得咱俩做这事俗。”
“噢,是想玩刺激的?”
陆琦一耸肩,不以为然地回视过去,末了撑着胳膊碰了碰周衍。
“先别说这个,你觉得什么是纯爱?”
“你觉得呢?”
“纯洁、专一。”
“不是。”
周衍伸出长臂揽过陆琦,轻一翻身托着把她压在身下。
“那是什么?”
“从始至终只对一人淫荡。”
还是对陆琦下手了。周衍骨子里有傲气和自信,而自卑是几不示人的,他也不愿意去承认。
本能拒绝一切新事物是他长久的一种保护机制,年轻人的那些花招不感兴趣,却能顺着陆琦的意去探索一番新天地,果不其然的,身下人很满足。
不受脑子控制的嘴里莫名冒出许多不连串的助兴词,也记不清换了多少种称呼,最后在老公二字上达到高点。
这下真爽了,气喘吁吁粘在一起,不知道是空调热的还是动作燥的,汗不停地往外冒,共欢后躺下去的时候周衍扯着嘴角笑的痞气。
他教会了陆琦一样东西,那就是弗洛伊德在《性学三论》里的某个观点。
生理心理的双重喜欢才是极致的爱,因此纯爱本身并非压抑人性,也并非戒律清规,它不该是对亲密行为的偏见和抵制,也不该因自己有低俗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一切都是正当的,存在即合理。
再晚一些的时候周衍出去搞了辆车,还神叨叨的,陆琦想跟着但他不让。
“你不会在洛浦有老情人吧?或者是要办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周衍一副匪夷所思的惊讶模样,本来都走到门旁了又折返回来,插着黑色薄衫外套的口袋,走到沙发旁猫着腰对上陆琦的眼睛。
“不要质疑我的忠诚,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