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吃惊地望着夜空,一条光之古河缓缓浮现,河的那一边通向漆黑的深空,河中流淌的却是无数点点荧光,河上漂浮着四艘古船,古老地如同被风一吹就散架一样。它们缓缓飘来,然后在乱葬岗上空停靠。
“切,真麻烦!”小女孩嘟囔一声,轻拍桅杆,鬼船缓缓移开,给荧光上的古船让道。
荧光长河不断弯曲蔓延,最后在泗水河边这片浅滩缓缓止住,乱葬岗上的众多亡魂开始缓缓移动,在黑袍人的安排下排成一列列。
这时,古船上出来很多小黄点,密密麻麻,李平定睛一看,居然是很多穿着黄色长袍的小人,他们相互间不断支支吾吾,说着李平没有听过的语言。
“他们是什么人啊?”李平看向纳兰如雪。
纳兰如雪瞪了李平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
李平看着纳兰如雪,平静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纳兰如雪一阵语塞,她真想抽这家伙两个嘴巴子。
张旭突然说道:“不该知道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李平看向张旭,见他神色凝重,额头有点滴汗珠渗出,心中一紧。
黑衣人中一的一个老者上前对小黄人行了一礼,老者对小黄人毕恭毕敬,一阵交流后老者返回黑衣人群中,遂见从古船船舱内伸出一条云梯。
众多鬼魂依序开始缓慢登船,上船后跟随小黄人的引导进入船舱内,这时他们的面相恢复了生前模样,也有了生气,灵动的眼睛仿佛有了灵魂。他们在船上望着船的这边,表情各异,但更多的是悲伤和不舍。
有了张旭的警告,李平强忍下心中疑惑,没有开口。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岸边几乎所有的鬼物都上了船。李平看向旁边鬼船上的少女,见她正注视着自己,见自己望向她,小女孩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配合血红的衣裳,夜间显得异常诡异。
李平也冲着小女孩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平白无故地被“人”惦记,谁都好受不了。
纳兰如雪跟张旭似乎看不到鬼船和少女。李平有些疑惑。
“你最好别惊扰他们,不然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在李平心底响起,李平一阵后怕,没敢再做多余动作。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古乐,流畅婉转的旋律瞬间让天空仿佛都活过来一般,流窜的星辰,不断闪烁的荧光,开始朝着一个点流转,最后形成一个漩涡,四古船顺着涡流不一会儿就流进光点的中央消失不见,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浅滩和仍旧在散发着死气的乱葬岗。
纳兰如雪和张旭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旁边没有了李平的身影。
“怎么回事?”纳兰如雪吃惊地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张旭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李平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突然人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时,自己已经在鬼船上了,小女家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说道:“嘻嘻,欢迎来到幽冥鬼船,我是九幽鬼童!”
左边站着一个半边人,用一个眼睛,半张脸,半张嘴看着李平,看得李平心里直打哆嗦。
右边是一个老妪,拄着一根拐杖,脸上布满皱纹,平静地看着李平。但在李平看来比半面人更可怕。
本着打不过就服软的原则,李平忙赔笑道:“三位要什么?《百医道书》我可以奉上,只要三位能放过我就行!”
小女孩瞬间愣住,问道:“你就不讲讲价吗?”
李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讲价,白送!谁讲价谁就是孙子!”
连旁边的老妪嘴角一阵抽搐,说道:“钱老鬼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奸滑,阴险,一个比一个口齿伶俐。主人还是小心的好!”
小女孩闻言笑着问道:“那么老婆婆以为该怎么做,才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呢?”
老妪闻言咬牙切齿道:“先断其双腿,废其丹田,斩其根本,到时说的是假话也无济于事!”
闻言李平脸色大变,心里把老太婆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一遍,他看出来了这老太婆绝对是针对自己的,他实在想不出几时得罪过这么一位老太婆。
小女孩震惊地看着老妪,说道:“你老是真够狠的!不过不用你去废他丹田,他的丹田早就被人毁了,不过救他之人确实手段高明,竟然强行连通四象,让四象本源替代丹田,无丹府却胜有府。相当于借鸡生蛋了。”
老妪激动地说道:“一定是老药鬼的手段错不了,既然老药鬼肯花费如此多的精力来医治这小子,这小子绝对在老药鬼心里地位不低。”
小女孩对老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脸色变得有点冷,连旁边的半面人也用仅剩的一只眼睛冰冷地看着老妪。
老妪自知失态,赶紧整理了一下心情,平静地说道:“主子,老药鬼可是幽冥鬼宗的生死大敌啊,您难道不想报仇吗?”
“报仇?”小女孩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老妪已经触碰到了她的禁忌。
半面人感知到了小女孩的愤怒,他用仅剩的左手向前一抓,一股诡异的黑气瞬间自半面人的五指间涌出,缠绕住了老妪佝偻的身躯,传出了骨头折断时才有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老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我说过,不准跟我提幽冥鬼宗,也不准跟我提报仇。”小女孩看着老妪,眼神淡漠地如白纸。
“主人饶命,老身知道错了,老身知错了,再也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了!”老妪双眼凸起,充血得厉害,嘴角鼻子内都有鲜血流出。
“哼,半生,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下来,我不想再听见她说话!”小女孩转身看向李平,眼神有些冰冷。
“主人,不!主人……”老妪话没说完就被半面人一爪伸入嘴中将其舌头扯出,直接拔了下来。
老妪痛得晕了过去。
李平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静静地蹲在一角。
“该你了,只要乖乖交出《百医道书》,我们就不会为难你,放你离开!”小女孩盯着李平的双眼依旧淡漠,不合年纪的瞳眸,看得李平浑身一阵寒意。
李平轻叹一声,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皮包,然后打开,里面有大量银针,两把小弯刀,两把小镊刀,八根玄丝,七根干瘪的羊肠线。
李平轻言道:“算上八十一根银针,总共百件,《百医道书》,百兵为道,以人之躯为大道根本,练金躯,叩道门,索永生,道者不言道,医者不言医!”
少女闻言脸色大变,说道:“不是书吗?不能救人吗?”
李平说道:“百医道书,即救人,也杀人,书不为书,是为术也!”
“死灵之死可救得?”少女问道。
李平一呆,道:“救不了,百医道书只救活死人,死活人救不了。”
闻言少女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蹲在地上,眼里含泪,说道:“寻医无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看着少女绝望的表情,李平不忍,说道:“西云洲有一隐世高人,名曰春言子,有春神医之称,有起死回生之术!而且还经常为尸鬼门人看病,估计能治你说之症。”
小女孩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李平的胳膊,说道:“那你陪我一起去啊!”
闻言李平赶紧摇头,说道:“我得去龙泉剑宗一趟!”
小女孩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巧了,我也要去!”
李平苦笑道:“我去拜师,你去干嘛啊?”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