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一愣，心里有些失落，她竟然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情绪也只是怔忡了那么一瞬，就敛眉。
刚刚本还欣喜在路上遇到她，结果被纤凝这般质问她，无辜与她成了对立面。
纤凝还想说什么，灵泽轻咳了一声打断。
纤凝看了一眼灵泽，心里权衡。
这个晋国女子，便是当日国傩节上，展示过剑舞的女子。
听灵泽哥哥说，这女子如今该是天成境大圆满的修为。
当日她让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今日逮住她无辜杀人，纤凝就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卫子姝，只是此刻她要是再说，估计就会让灵泽哥哥以为她是个无脑还多嘴的女子。
纤凝想到这点，到底是收了声，退后两步，站到了灵泽身后。
但那眼睛好似要把卫子姝瞪出个窟窿一般。
灵泽给了黑熊一个眼神。
黑熊上前，用更生疏的大晋话上前介绍道：“这位女官大人好，在您面前的是我萨满族的圣子跟圣女。”
卫子姝一听是圣子，忙后退一步，捂住面颊说道：“你们圣子不是带着那流苏的冠帽的吗？”
黑熊一愣，回头看了眼依然面无表情的圣子，才回头跟卫子姝解释道：“我们圣子在晋国举办国傩节祭祀那天及冠，萨满习俗，及冠的男子经过族老们的一个仪式，以后便不用再戴有流苏的发冠。”
卫子姝放下手，明白了，问道：“所以及冠的男子，被女子看了容貌，女子也不会担心被杀了是吗？”
黑熊嘴角抽搐，这位大晋的女官大人好似对萨满有诸多误解。
不过在这大街上，他也不好解释。
卫子姝看向萨满圣子。
她好像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夫子有跟她介绍名字来着，他叫什么？
灵童？灵君？灵什么来着？
灵泽却好似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对着卫子姝一礼道：“在下灵泽，萨满圣子，拜见大晋光禄勋大夫、司聿堂校尉卫大人。”
卫子姝忙还礼道：“见过圣子圣女，还有这位。”
卫子姝连黑熊都行了一礼。
对面三人也再次还礼。
卫子姝有点对这种认识外人无感，对着圣子灵泽道：“本官还有要事，圣子圣女要是想尝尝这长安城的美食，可以去翠玉楼报我卫子姝的名字，免费的。”
她每天在翠玉楼包了一桌席面跟一个包厢，也就是不管她去不去，反正每天翠玉楼都会为她准备一桌吃食，她的朋友去吃也可以，只要报卫子姝的名字。
见卫子姝说完就要走，灵泽还没说什么，圣女纤凝又开口了。
她道：“哎！你还不能走，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
这三人明显是以圣子灵泽为首的，所以卫子姝看向圣子灵泽，她问道：“圣子，难道萨满族的族中之事，是可以跟外人说长道短的？”
纤凝不屑的说道：“那自然是不可以。”
卫子姝点点头，看着纤凝轻蔑一笑，带着夙夜扬长而去。
纤凝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反讽自己。
不服气就要追着卫子姝而去。
灵泽见她这模样，一皱眉，看了眼黑熊，抬腿往卫子姝主仆二人的相反方向走去。
黑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黑熊忙上前拦住了圣女纤凝道：“圣女大人，那位女官说的没错，那是大晋的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
纤凝不依不饶的说道：“她蔑视我，你没看到吗？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黑熊无奈，他道：“那你去吧！我要追圣子大人去了。”
纤凝一愣，转头一看，灵泽已经走远了。
她回头又看了看卫子姝，一跺脚，都是卫子姝惹的祸。
要不是她，自己跟灵泽哥哥可以好好的逛逛街，都是她，才让灵泽哥哥厌弃她，而不等她自己走了。
萨满圣子灵泽，武学上天赋异禀，巫术下蛊下咒上也是一点就通。
是他们萨满百年难得的天才。
要是能跟他结为夫妻，自己也会成为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女人。
要是因为今天之事，让她不能顺利嫁给灵泽，她非要卫子姝好看。
这般想着，她也快步追灵泽去了。
比起嫁给灵泽哥哥，小小的一个大晋女官，只是她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品。
再说摆脱萨满三人组的主仆二人。
进了一条巷子。
夙夜小声的跟卫子姝汇报了她安排他做的事，另把两个药瓶给卫子姝道：“黑色的药瓶内，就是能控制人的蛊虫，属下把蛊虫放在了药丸中，人一吃下，药丸融化，这蛊虫就会在人心脏内扎根。白色的药瓶内，是临时解药，也是暂时让蛊虫沉睡的一种药丸，这是临时药方，药材也比较简单，要想彻底根除蛊虫，只需吃几框酸的掉牙的水果或者酸菜就能彻底解了。女郎看这样的药性可以吗？”
卫子姝：“如果不服用临时药丸，会死吗？”
夙夜：“不会，就是会让人心脏疼痛不已，这蛊虫不会繁殖，肉眼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所以就算要啃食饲主的心脏，估计没个几十年也吃不完，那时候人都可能老死了，根本不用担心蛊虫。不过女郎可以把这种现象夸大一些，反正中蛊之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卫子姝点点头，收下了两个药瓶。
问道：“你师父对窦皇后的事，没起疑？”
夙夜：“他现在更担心陛下会突然想到他，所以如今都不敢进长安城，只在长安城外的一个小山村住着，说是再等一段时间，要是陛下没想起他，他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更是让属下不要去找他。”
卫子姝点点头又问道：“他的医术，你加紧学，他要是离开了，你就错过这么一个学医术的好机会，还有别总是研究制毒，医术也还是要学的。”
夙夜抱拳道：“属下会竭尽全力习得师父的毕生所学。”
然后回来女郎身边，为女郎办事。
卫子姝：“好，你先回去吧！别让他起疑。”
夙夜：“......我送女郎先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