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魏武卒突然消失,金兵有所停顿。
下一刻,一名金军万夫长大喝道:
“全军压上!”
“逐波推进!”
“不死不休!”
这是完颜宗望定下的第一条对策,攻势疾猛,连绵不绝!
万夫长话音刚落,无数金兵口中嘶吼着兽语,从四面八方攻向那处飘扬着大宋龙旗的宅院。
很多金军心里已做好决死准备。
他们满脸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但直到他们冲到宅院门前,四周仍然没有一个宋兵的影子。
咣当!
金军撞开宅院大门,蜂拥而入。
不料宅院中空无一人,只有满院的荒草,以及累累白骨。
金兵们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正在这时,在他们周围,以宅院大门为中心,突然多出数千士兵。
距离金兵最近的,是红衣黑甲的背嵬军。
背嵬军乍一出现,手中的大斧、铁锤便轰然砸下。
金军一片人仰马翻。
而无当飞弩军平端诸葛连弩,咔咔声响起,大片弩箭对着金军的中腰位置飞去。
金军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射倒一大片。
无当飞弩军的连弩毫不停歇,开始朝后做延伸射击。
最外围的封狼居胥军团,则是一打马身。
接着中腰的空地时,马匹骤然加速冲击。
他们排为两列,长刀斜指,形成两道刀墙。
战马急速冲击之下,刺啦犁开金军军阵。
一路上,翻倒无数金兵尸体。
右翼的虎豹骑刚一出现,便打马前冲。
高壮的战马马蹄飞扬,又重重踩下。
周围的金兵不是被震翻在地,就是被踩为肉泥。
虎豹骑按照赵桓的命令,一开始便发动践踏战术。
金兵在全身铁甲的虎豹骑面前,就像是被大锤砸中的西瓜,血红色的肢体砰然碎裂,满地都是。
“重步军上前,堵死骑兵冲锋!”
“弓手覆盖射击!”
“射雕手自行攻击!”
“弩炮推上来,剿灭宋军重步军!”
“外围将士,速速补位,死一人补一人!”
金军阵营中,响起一连串的大喝。
这是宗望的第二条对策,多点持续攻击。
宗望还有第三条、第四条对策。
金兵很快调整阵势,重步军悍不畏死的涌上前去,用他们的尸首,堵死宋军骑兵的冲锋道路。
而后方,胳膊粗的弩箭邦邦射出,直冲重步军方阵而来。
更后方,大队金军正手忙脚乱的装填投石机。
更远处,金兵将城墙上的石炮卸下,抬着石炮小跑过来。
赵桓眼神一厉,下令道:
“背嵬军,分散队列,全速冲击!”
背嵬军此时已将中间金兵绞杀干净。
收到赵桓命令后,旋即变成六个小三角队列。
他们冲锋之时,大唱背嵬军军歌: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
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他们脸上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战意,杀尽一切贼虏的信念!
他们口中的歌声苍茫、悲壮,又带着华夏文明传承不息的傲气和不屈!
远处观战的百姓,听到这源自诗经的苍茫战歌,无不潸然泪下。
一个长着尖刺一般胡须的大汉,擦擦眼泪,从床底下拖出柄陌刀,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一处道观中,年近花甲的道长十指掐算,急促喝道:
“徒儿们!天将星、紫微星同降西京,准备杀虏!”
一个在寒冷冬天里还赤着上身,胳膊上纹着“忍”字的瘦高汉子,扭头对周边几个人说:
“回去!召集船工、苦工。”
另有一个身穿学子服的白皙青年,急匆匆赶到一座学堂前。
他拍门大喊:
“老师,老师,快开门,官家正在和金军大战....”
.........
军歌尚未唱完,背嵬军已冲进金军军阵。
他们大斧挥出,将一个个金军劈为两半。
所过之处,金军无一合之敌,皆是惊恐后退。
背嵬军步步压上,金军步步后退。
片刻之后,背嵬军再是一声呐喊,如长矛一般突入金军阵营。
左右两翼的封狼居胥军团、虎豹骑,则是借着背嵬军蹚出的这条血路,纵马提速。
骑兵马速一旦提起来,杀伤力无比巨大。
他们刚才被困住一小会儿,伤亡不小。
但一旦冲刺起来之后,便如猛虎扑进羊群。
金兵看似齐整的军阵,似同软豆腐一般,瞬间被切为四半。
他们的身后,流淌着血肉之河,两侧布满金军尸体。
他们行进之时,如同血山尸海中冲出来的华夏杀神!
无当飞弩军平端弩机,稳步向前。
连绵不绝的箭雨发出震耳的嗡嗡声,一丈一丈朝金军的后方阵列延伸。
箭雨落下之时,金兵像麦子一般,齐刷刷倒地。
如果从半空中看过去,宅院四面的道兵,就像四柄锋利的长刀,将围攻的金军切为十多块。
这么一会儿时间,道兵的攻击,已然击穿金军阵列。
不足一刻钟,道兵杀死金兵上万。
而他们自身的伤亡,不足两百。
这个时候,如果再有数千大军压上,沿着金军被击穿的缝隙持续攻击,金兵定然崩溃。
赵桓面上一厉,准备再召唤出两队最强军种,乘胜扩大战果。
但在此时,异变突生。
嗖嗖嗖!
四面突然飞来几十只羽箭。
羽箭射程超远,准头十足。
顿时,就有十几个飞弩军阵亡。
而轻甲的封狼居胥军团,也有十多人落马。
冲在最前方的一排背嵬军,突然齐齐扑倒在地,他们皆是眼眶中箭。
射雕手!
金军的射雕手出动!
射雕手足有十几人,他们遍布金军军阵四面。
短短时间,每人连发数箭,射死几十名道兵。
轰轰轰!
金军后方的弩炮阵列,也开始急促发射。
在弩炮面前,就算是背嵬军和虎豹骑身穿重甲,也无法抵挡胳膊粗的弩箭。
金军一轮弩炮过来,便杀死近百名背嵬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