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来得很快,这个世界的忘性也是很大的。时代的狼藉被迅速隐藏在了繁荣的华服之下,全民开始喜迎北京亚运会。
这也是中国第一次举办这么大规模的国际运动会,这就变得一切都以亚运会为主,一切都以亚运会优先。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大街小巷都开始放起了亚运会会歌《亚洲雄风》。胡涵一直觉得这首歌很土,土得掉渣儿的那种。和1988年汉城奥运会那首《hand in hand》比起来,就像是少了根儿弦一样。
也有人之前提出过让“行星乐队”来创作和演唱亚运会会歌。至少行星乐队因为几首动画片的主题歌已经算是在世界范围内小有名气。不过这个提议马上被领导给否决了。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摇滚乐难登大雅之堂。那种小资产阶级情调的靡靡之音充满了消极的情绪,怎么能代表国家呢?
不过胡涵和苗梦溪也无意当这个粉刷匠。八股文不仅要写,还得唱出来?谁特么爱唱就让谁唱去吧,爷不伺候。
北京到处都开始卖那种亚运会彩票,中奖率和后世的刮刮乐比起来非常良心。胡涵刚花了五块钱买了十张,一转眼又中了五块钱,于是又刮了十张。这次只中了3块钱,于是接着刮,直到最后彻底清零。
胡涵觉得自己花五块钱刮了二十多张,就这中奖率估计利润能够印刷成本就不错了。
在胡涵的记忆中,这个亚运会彩票好像是国内发行的第一种彩票。从此以后,市面上才出现那种搭着大棚,一等奖是小面包车或是天津夏利的彩票。不过他也不确定,反正上辈子就不信彩票这种东西,也就不深究了。
90年亚运会的主角其实是那个吉祥物“熊猫盼盼”和后来08年奥运会的那个“五鬼闹神州”不同。这个熊猫盼盼朴实得可爱,完全就是个原生态的吉祥物。
好吧,因为胡涵那个纽漫工作室给全国各种企业都做过卡通形象,所以当初也有人提议让他们来画一个。当然,胡涵在要名还是要钱这个选项上选择了要钱,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妥妥的给脸不要脸。
倒不是胡涵不识时务,主要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有名的了,不需要再往这方面花力气。不然以后万一被选上春晚可怎么办?按自己的脾气估计也会和陈小二一样去维权。
即使拼了命苟下去,大几率最后也会黔驴技穷,不是年年喊“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就是每年叫唤着要“包饺砸”。总之,春晚就是一条不归路,各种不许说不许演,不许讽刺的东西都是没有灵魂的,除了尬吹就是咯吱你笑,直到被人民所唾弃。凡是想不开的都可以去试试,把自己玩臭了就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了。
今年胡涵就是初三的学生了,晚上一年学的他虽然跳了一级,但也已经快要十六岁了。可能是因为先天基因的关系,本来个头猛长的他,后劲也稍显不足。不过好歹凑合过了一米七五,已经超过了前世的自己。
之前胡涵还怕因为自己心眼儿太多,压得不长个儿,所以这辈子仗着家庭条件翻天覆地,猛吃猛喝,平时还加紧了锻炼。
看来这辈子想要超过180是比较困难了,但好歹涨到178左右就行,这样四舍五入可以吹自己是一米八了。
接下来就是中考了,胡涵本身携带的记忆已经因为又过了十多年,所以已经有些欠费了。没办法,他只能也跟别的同学一样,吭哧吭哧地做题。好在去美国玩这一年功课没落下,不过年级第一已经有些悬了。
“我爸能弄到保送名额,要不要我给你也争取一个?”王学义难得说了两句正经话。
“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给我弄名额啊?”胡涵不为所动,好歹上了九年学,自己也得亲身考一回。
“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俩要是能去一所高中,那不就能继续一起玩吗?”王学义打了一手好算盘,像胡涵这种包漫画,包游戏还这么有趣的人确实属于稀缺资源。
“你被保送去哪个高中啊?”
“四中八中师大附随便挑。怎么?你动心了?”
“师大附吧,跨区的我可能考不了。”那时候北京中考还不能跨区考试。所以,胡涵只能选择宣武区的高中,西城的学校一律不去了。
“得嘞,那哥们儿就先走一步,在那边帮你打好基础。”王学义坏笑道。
其实胡涵上哪所高中并不重要,反正三年学完也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就常春藤镀金去了。
要不再猛一点儿,直接高中毕业就不上了,回家去继承百亿家产。反正大学上辈子也不是没上过,自己给自己发个毕业证就齐活了。
想到这里,胡涵感觉还是很轻松的,上辈子升学考试时候跟上断头台似的,现在人都活俩辈子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这天,二爷把自己给叫过去了。老头显得神神秘秘的,总是旁敲侧击地说着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二爷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爷儿俩也不是外人。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胡涵一个没忍住。
“成啊爷们儿,听话能听出音儿来了。”二爷白了胡涵一眼,也准备不再跟他多废话了。
“你二爷爷眼瞅着也八十了,说实话我是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久,不过人生自古谁无死,有些事情得提前交代好喽,省得那天俩腿一登,身后的事情不明不白。”二爷叹了口气,这些年虽然他精气神还不错,但终究是有些显老了,腿脚眼瞅着没以前那么灵便,出门也不敢骑自行车了。
“二爷爷,您老多虑了,我看您这身板活个千八百岁不成问题,要是放前清,您不也是个千岁吗?”胡涵闭着眼睛拍。
“小贼!你这是骂我是这个吗?”二爷伸手做了王八爬的手势,俩眉毛又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