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五点大A交易结束,雪威龙都秉持一字板,屹立不倒。
担心破板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让林家豪的自信心又膨胀了几分。
他摸出一根雪茄点燃,悠悠吐出一缕白烟。
“区区十万股实在有点小鸡啄米的意思,早知道涨势如此凶悍,就应该多买点,搞个一百万股才显豪气……哎,胆子太小了!”
林家豪眼底散发幽光,如同饥肠辘辘的饿汉盯上了面包,恨不得一口吞下变成个大胖子。
“下次一定放手一搏,不能再这样谨慎了!不过话说回来,雪威龙这只票是于子涛选出来的,我能捞钱也算沾了他的光……”
他暗自思忖,对这小子的选股能力多了份赞赏。
“黑子,你知道最近于子涛在忙什么吗?”
林家豪忽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少,有兄弟说,姓于的最近一直忙着装修店铺。”
黑子从门口暗影中走出来,站在林家豪身边,很是恭敬。
“哦?”林家豪一皱眉:“装修什么店铺?”
“好像是一家蛋糕店。”
“这小子不好好炒股,搞起实业来了?”他嗤笑一声,“抱着金饭碗讨饭吃,活该受穷!可惜了……”
难怪看不到他的资金动向,原来把钱都花在了无用功上。
于子涛啊于子涛,在资本市场上,我可能高看你一眼;可在线下实体上,你再怎么玩,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想靠一个蛋糕店发家致富,你小子是太天真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哎,无敌是多么寂寞啊……”林家豪吐了一个烟圈,心中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林少,派出的兄弟回来说,张雨铎和曲博来往频繁,您看要不要……”
“不用,死鱼烂虾翻不起什么风浪!张雨鸽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林家豪眯着眼睛,任由白烟在眼前缭绕。
黑子凑过头,压低了声音:“她给领班请了假,说下午四点要回父母家。”
“她早和父母脱离了关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林家豪两指一掐,摁灭了烟头:“你下午跟上她,看她去了哪儿,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好的,林少。”
黑子点头,退回到暗影处。
作为贴身保镖,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狐狸精,背着我偷偷摸摸会前情郎,可不是件好事!”
林家豪盯着监视器上正在调酒的张雨鸽,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
……
十六点。
张雨鸽在更衣间换掉工作服,向常薇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夜魅酒吧。
她站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调头向西驶去。
一辆重型机车从岔路口蹿出,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始终保持在三十米的距离。
张雨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只是看着前方不断退后的建筑物,眼中浮现一丝焦虑。
“师傅,还能再快点不?”
“这条路上有一所小学,限速四十,快不了的。”
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声音懒散。
张雨鸽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来回路上就得花二十来分钟,要在碰见个堵车,时间会更长。
常薇是酒吧领班,处处压她一头,还老爱打小报告。
明里暗里就是看她不顺眼,自己要是回来晚了,保不准她又去林家豪那儿嚼舌头。
“那能绕条路走吗?马上快放学了,我担心会堵车……”
“你要去的那家咖啡馆在西街,绕路要经过一个环岛,那儿公交车特多,还不如这条路呢……哎姑娘,不就喝个咖啡嘛,这么着急干什么?”
司机说话慢条斯理,一看就是个慢性子。
“有人在等我,四点二十不到那儿,他就走了。”张雨鸽有些着急。
“早说呀,坐稳了!”
司机猛地一踩油门,出租车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张雨鸽吓得脸都白了,紧抓把手不敢乱动,生怕一个拐弯被甩飞出去。
出租车在车流间钻来钻去,像条泥鳅一样不断超车,终于在四点一刻到达了西街的星光咖啡馆。
张雨鸽从车上下来,踉跄着差点摔倒。
咖啡馆里人不多,曲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张雨鸽推门进来,眼神不觉亮了一下。
“来得挺准时啊,再迟到五分钟,我可就不恭候大驾了。”
他将一杯温咖啡推到张雨鸽面前:“才沏好的,现在喝味道刚刚好。”
“不喝了,时间不多赶紧说正事!”张雨鸽缓了口气,正色道。
“很好,我就喜欢开门见山……”曲博抿了口咖啡,“上次给你的三片药,是不是没效果?”
“我只弄了一片,第二片差点怕被他发现,我丢进了马桶……”
“什么?你知道这三片药要多钱吗?”曲博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不狠点儿心,想一辈子给这个变态当牛做马?真是跟你那个废物弟弟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吗?曲博,别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你那根小拇指咋断的,你比我清楚……”
一听他这么说,张雨鸽瞬间火冒三丈:“你想利用我对付林家豪,自己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到后面不露头,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挺溜啊?!”
曲博脸色铁青,眼神阴冷:“张雨鸽,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雨鸽丝毫不怯,冷冷开口:“你少拿林家豪威胁我!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被他发现,你也不得好过……与其在这里装腔作势,不如赶紧想办法!”
她的话,让曲博陷入沉思。
几分钟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这片药是我从黑市搞到的,药效是原来的三倍。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成了,万事大吉;败了,就自求多福吧!”
张雨鸽咬着嘴唇,从曲博手中接过药盒,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恨透了林家豪,从骨子里憎恶这个变态,所以才会不惜代价,与曲博这个烂人沆瀣一气。
“没事你可以先走了!”
曲博低头用小银勺搅动咖啡,对张雨鸽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张雨鸽冷哼一声,扭头走出了咖啡馆。
对面的烟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重型摩托,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光芒。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发亮,他带着头盔看不清长相,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鹰一般的犀利。
二十分钟后,曲博从星光咖啡馆走出,左右看了看,随后钻进雷克萨斯,驱车向东驶去。
“嗡嗡嗡……”
黑色摩托发出怪兽般的嘶吼,像一头矫捷的黑豹,消失在了街道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