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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的徐蓉,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的股票账户,愣愣发呆。

从周一五十万建仓,到今天周四,除了第一天收了个小红盘,剩余三天全是跌。

现在账面已经亏损一万二,再这样下去,再大的雪球迟早都会消融殆尽。

她确实有些怕了。

自己一个月工资也才五千出头,三天时间呀,三个月工资快没了!

厨房吃过的碗筷堆满了一水池,要洗的衣服连洗衣机都塞不下,地板好几天没人拖,就连客厅和卫生间的垃圾桶,都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了。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异味,可她却浑然不觉,心心念念全在股票上。

至于那个称之为丈夫的男人——鲁飞,她更是懒得管。

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是他摔门而去的,我又没啥错,有本事你就别回家!

只要股票能赚钱,我依然是家里骄傲的女王……可如果亏得一塌糊涂,那自己就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了。

借刘美颖的六万块钱得还,借二妹的的五万块也得还,自己辛苦吧啦攒了好几年的三十万,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徐蓉叹了口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于子涛,都是你害得!自从你来参加沈小洁的家长会,我就没一天好过!”

一想起当天在讲台上,被于子涛当着四十几个家长的面质问,徐蓉都不由地浑身战栗。

班级里丢了面子,学校里丢了里子,从里到外被当成了欠缺师德的典型,自己的优秀教师待遇还差点被撤销。

“鲁飞那个王八蛋,怎么会交上他这样的朋友?真是王八看绿豆,一丘之貉!”

徐蓉心里愤恨,腹诽于子涛的同时,连鲁飞也捎带上了。

真是爱屋及乌,恨屋更及乌。

……

“阿嚏……阿嚏……”

正在毛坯房里丈量面积的鲁飞,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谁又在嚼舌根子?背后说人坏话,小心生个儿子没屁眼!”

“咋了?谁又惹鲁兄弟生气了?”

马宇杨收起卷尺,走过来,拍了拍鲁飞的肩头:“告诉小马哥,我替你抽他两大嘴巴子……”

“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背后骂我!”

鲁飞一脚狠狠地踢在门框上:“肯定是曲博那个狗东西,昨天坏了他的好事,这孙子记恨就在背后骂我,所以我才会打喷嚏。”

“打喷嚏,就是有人骂你?哈哈哈哈……”

马宇杨乐得大笑:“你这是个啥神逻辑呀?有人要是暗恋你,那你还不得翘着尾巴上天啊?”

“切!一看你就是没文化,真可怕!”

鲁飞一仰脖子,神情倨傲:“王阳明曾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知道啥意思不?”鲁飞瞥了一眼呆愣的马宇杨。

“这就是着名的量子交缠理论。你注视深渊,深渊也在注视你。那我打一个喷嚏,肯定是某种波动引发而产生的,这种波动肉眼看不见,类似于超声波般的存在……

“念之所及,必有回响,有人在背后念叨我的名字,我就产生了某种肉体或心灵上的震颤,所以就会打喷嚏……哎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马宇杨点点头:“好像是蝴蝶扇一下翅膀,能引发海啸啥的……”

“对!打喷嚏就是一种蝴蝶效应……不信我现在骂老涛一句,然后你给他打电话,看他有没有打喷嚏?”

“你这都什么理论?貌似合情合理,实际就是东拉西扯地胡诌!我可不信你这一套……”

马宇杨嗤之以鼻,很不以为然。

鲁飞扯住他胳膊,一脸正经:“先别急着下结论,是骡子是马咱立马验证,行了吧?”

还不等马宇杨反应过来,鲁飞就指着门外破口大骂:“于子涛是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大傻蛋!”

他一连骂了三遍,感觉应该产生了某种能量波,便嘿嘿一笑,对马宇杨说:“好了,你现在给老涛打电话,问问他。”

马宇杨觉得这游戏好无聊,可又架不住鲁飞一个劲儿催,便拿起手机,拨通了于子涛的电话。

“于兄弟,我刚和鲁飞量了下两个店铺的面积,一个四十,一个三十二,和你告诉我的有点儿出入,要不要重新修改一下设计图?”

如果一开口就问打喷嚏,只能被于子涛当成神经病,先编个谎话迂回一下,也好有个由头。

“这么点屁事还问我?是不是上完厕所要不要冲水,也要打个报告申请一下?”

电话里的于子涛,声音森冷,似乎很不高兴。

鲁飞掩着嘴哧哧偷笑,用胳膊肘捣了捣马宇杨,示意他赶紧问别磨叽。

“唉于兄弟呀,刚才鲁飞一下打了四五个喷嚏,他说马上要变天,问你是不是也打喷嚏了?”

马宇杨咬着牙,终于说出憋了好久的一句屁话。

电话里的于子涛,明显顿了一下:“他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他打喷嚏跟我有个毛关系?无聊!”

电话挂断,马宇杨一脸尴尬地望向鲁飞:“听见了吧?自讨没趣!”

“不可能!一定是我的能量波正在传播的路上,老涛还没有接收到……”

鲁飞皱着眉嘀咕:“要不我再骂他两句?”

“省省吧!别真把自己整成神经病了……”

马宇杨怼了他一句,随后说道:“你把钥匙给我,赶紧上你的班去,我得马上联系装修公司进场干活了。”

将店铺的钥匙扔给马宇杨,鲁飞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泄气:“佛言,万事皆有因果。我不可能平白无故打喷嚏……一定是能量波被人给截胡了!”

他嘟嘟囔囔着走出店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

出租车上,挂断电话的于子涛有点莫名其妙。

飞子这家伙和马宇杨凑一起,简直就是张飞遇见马超,不说旗鼓相当,至少也是半斤八两。

都是大嘴巴爱吡吡,没事不是捧臭脚,就是阴损人。

刚才打的那通电话,肯定是飞子在背后胡戳戳,什么打喷嚏乱七八糟的,保不准这个大呆货心里又在憋啥坏水呢。

看着三十出头,实际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驴粪蛋,谁来的电话呀?”冯瑶眼睛鼓得溜圆,很是好奇。

“哦是马宇杨……啊不,是大马勺。”

“大马勺?他打电话干什么,是不是又问你要钱?”

冯瑶捏着小拳头,隐隐发狠:“这个大马勺跟个癞皮狗一样,真讨厌!”

“他没要钱,他问我有没有打喷嚏……”

于子涛摇了摇头,感觉鼻子里有点痒。

冯瑶眨巴着眼睛:“为什么要打喷嚏?”

“闲得无聊呗……阿嚏!……阿嚏!……阿嚏!”

突然间,于子涛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飞子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神叼叼的……真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会被媳妇打压的这么惨!

哎,真搞不懂这家伙。

前两天还喜滋滋地告诉于子涛,说他发现了比量子力学还牛逼的超频能量波,下下个物理诺贝尔奖获得者,肯定是一个叫勒伍鲁·费的中国人。

当时于子涛还嘲笑鲁飞,说他脑子锈逗了,哪有中国人叫这么拗口的外国名?

后来一琢磨,竟是这家伙给自己脸上贴金,起的诨名。

不把心思放到捞钱上,研究狗屁的超频能量波,真是脑子太好使,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出租车到了陈哥的水果店,两人下车。

陈哥没想到于子涛能来他这儿,赶忙上前就要扶于子涛一把。

“没事,快出院了,没那么矫情!”

“呦,于老弟难得到此一游啊……”

正在店里整理货架的老疤,闻声也走了出来,可一看见后面跟着的冯瑶,立马又缩了回去。

“瞧你那怂样儿,我才懒得理你,哼!”冯瑶瞪了老疤一眼,很是不屑。

进到店里,陈哥让老疤洗了几个苹果和黄金梨,每人拿了一个。

“这东西圆不溜丢的,像个啥呢?”冯瑶端详着手里的黄金梨,不停地嘀咕

“哈哈,金色手榴弹,我喜欢!”

她忽然大叫起来,瞄准老疤的脑袋,一甩手就丢了过去。

老疤早就防着冯瑶,一见她拿着黄金梨颠来倒去,就知道这丫头片子不安好心。

果然,一见黄金梨飞来,他迅速侧头,“咣!”的一声,黄金梨重重地砸在门框上,支离破碎,梨水四溅,搞得陈哥和于子涛满脸都是。

陈哥有些生气,可又说不得,只能黑着脸不吭气。

于子涛抹了一把脸,神情严肃地望向冯瑶:“你不听话,小妖怪烘焙坊就给熊二了哈!”

“熊二爱吃桂花蜜,他不喜欢蛋糕的……”

冯瑶一改嚣张的模样,跑过来扯着于子涛胳膊,可怜兮兮地央求:“好好,好……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行了吧?”

“好了,现在乖乖坐下,安静吃你的苹果。”于子涛一脸正色。

“嗯,好,听你的!”冯瑶答应得很干脆。

随后便乖巧地倚在于子涛身边,抱着红艳艳的花牛苹果,咔嚓咔嚓大吃起来。

陈哥和老疤满脸呆滞,这个作妖的老妹儿,居然被于子涛给降服了?

不可能!

她只是为了一颗棒棒糖的许诺而已。

“小老弟,你刚才说小妖怪什么坊?又是个什么鬼?”陈哥摸着下巴,问道。

“哦,我在西林大学附近的商业风情街,租了两间商铺,准备开个自助蛋糕店,刚好让冯瑶散散心,她做饭的手艺很不错,做蛋糕应该不成问题。”

“可她关键时候有点儿拎不清,你就不怕她一犯小脾气,砸了你的店?”

老疤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于子涛淡淡一笑:“只要冯瑶能好好的,砸十次八次都无所谓。”

“冯瑶是谁?”

正咬着苹果的冯瑶突然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于子涛:“说!是不是你瞒着我找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