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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酒吧的旗袍女子,在健壮男人的引领下,缓步来到了吧台。

周围一众狂欢的红男绿女,全都被这个妩媚的女子所吸引,男人目光尽是贪婪,女人眼里都是嫉妒。

女子红唇微启,抬眼问道:“请问,幽兰先生在哪里?”

“哦,他已经在楼顶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身边的男子不苟言笑,面容刚毅。

女子有些诧异:“为什么去楼顶?”

“幽兰先生说,楼顶清静无扰,可以看到阳东市美丽的夜景。”

“哦?幽兰先生是不是姓林?”女子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

陪同的男子没有言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缓步上到楼顶,宽敞的玻璃阁楼里灯光迷离,低沉的爵士乐蜿蜒流淌,一个高瘦的男子转过身来,笑意盈盈。

“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哦,原来真的是你呀?”

张雨鸽瞬间打消了疑虑,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散开来。

“对不起啊张小姐,是我有点心急了……”

林姓男子温婉一笑:“派车去接你,是为了安全考虑,没别的意思。请张小姐不要过于紧张。”

“哦,只要不是被林先生绑架来的就好,呵呵……”

张雨鸽来了句玩笑话,林姓男子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道阴戾,稍纵即逝。

“张小姐说得是什么话?在诺大的阳东市,只要我在意的人,都会绝对地安全。”

男子拿来一瓶气泡酒:“这瓶情人醉的味道,张小姐还记得吧?入口辛辣干涩,入喉绵柔纯洌,就像情人间的干柴烈火,欲罢不能啊……”

他晃了晃酒瓶,将酒倒入了一个晶莹的高脚杯,推到了张雨鸽面前。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们算不上情人,但好歹也是熟人了,请张小姐赏脸干了这杯……”

“我也感谢幽兰先生……哦,不,是林先生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

张雨鸽拿起杯子,两人互相轻碰,一饮而尽。

林姓男子瞥了一眼张雨鸽白皙的脖颈,嘴角诡异地翘起,如同吸血鬼见到了猎物。

他拿起酒瓶,又给两只空杯子里续酒。

“张小姐,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在文化馆的那幅油画,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瞒林先生,那幅画是我师傅贾德仁画的,我就是当了回模特……”

一想起那幅有点露骨的油画,张雨鸽禁不住有些脸红。

林姓男子一下来了兴致:“哦,怪不得笔风细腻,丝丝入扣,原来是贾大师的高徒啊……要不是这幅画,我也不会邀请张小姐来这里,今日一见,果真名符其实!”

“如果真是贾大师的手笔,那价值何止二十万,我愿意出五十万收藏……不知道张小姐肯不肯割爱呢?”

“这是师傅的参赛作品,也可能是他的封笔之作……我想,师傅他可能不会卖吧。”

“哦?参赛作品?”

男子粲然一笑:“只要我愿意,他就是画只乌鸦,我也能让他得第一!至于卖不卖,只要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师傅可不缺钱的……”

“你师傅是不缺钱,他缺爱!”

林姓男子摩挲着高脚杯的杯口,眼底划过一丝诡谲。

张雨鸽睫毛扑闪两下,不明所以:“林先生的意思是……”

男子伸手端起半杯酒,虎口处的黑玫瑰扭曲着:“今夜无风雨,举杯尽余欢……我们干杯!”

“干杯!”张雨鸽一仰脖,又是一口闷。

两杯酒下肚,她的脸颊很快泛起潮红,连白皙的脖颈也现出粉色,犹如一朵含露带霜的牡丹。

男子看到张雨鸽这幅模样,嘴角勾起一道冰凉的弧线,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他伸手搭上了张雨鸽纤细柔弱的香肩。

“啊......”

张雨鸽吓得浑身一颤,望向那双充满邪魅的眼睛,意识不由得模糊起来。

男子紧盯着她的脸颊,眼里幽光一闪,嘴唇微启。

“美人儿,再喝一杯,咱们就回去吧?”

张雨鸽心中一颤,不但没有拒绝,反倒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任由男子将自己拉进怀中。

林姓男子将半杯酒递给了她:“来!”

张雨鸽迟疑一下,接过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再来一杯!”

男子将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全部倒进了杯子里。

张雨鸽咬牙将剩下的酒喝完,心跳不停地加速,眼前这张淡眉细目的脸,也越来越模糊,最终眼睛一闭,醉了过去。

“呵呵,这小妞可真嫩!”

男子轻声嘀咕,舔了舔嘴唇,随即勾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他“啪啪”地拍了两下手,之前的健壮男子从阁楼的暗黑中出现,一把将张雨鸽抱起来,走出夜魅酒吧,坐进了黑色奥迪车里。

一道亮白刺目的灯光划破夜空,车轮飞驰,直向御景花园驶去。

……

嘉园小区十二号楼。

已经到了午夜十一点钟,于子涛给床上换了一床新被褥,连同枕头都是新的。

这是他让鲁飞去超市买的,让一个大美女睡在单身狗的床上,女孩子的心里肯定会膈应。

当着冯瑶的面,鲁飞还打趣说小夫妻要同床共枕了,弄得于子涛尴尬地想打人。

为此,他还狠狠地踹了这个呆货一脚,叫他没事赶紧滚蛋。

冯瑶的状态越来越好,但想恢复如初,还需要些时间。

说起来也比较奇怪,冯瑶就认准于子涛了,任何人一旦靠得太近,她就会出现应激反应。

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

“冯瑶,你休息吧……晚上的球赛在凌晨,我睡沙发上就可以。”

他将冯瑶带进卧室,把床头感应灯的亮度调成橘黄色。

“睡吧,别怕!我会在外面给你站岗……”

于子涛立正敬礼,呵呵一笑,随后轻轻拉上了门。

打开电视的体育频道,正在直播世界室内田径赛,几个撑杆跳高运动员轮番上阵,不断刷新着新的记录。

于子涛可是个宅男,对运动向来缺乏天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他看来,狂奔乱跳的运动就是在过度内耗,慢条斯理得像个乌龟一样活着,生命会更长久。

墙上的石英钟已指向零点,于子涛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推开一条缝听到了冯瑶轻微的鼾声。

他将电视的声音放到最小,卧躺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鲁飞给他发的一段视频。

视频是在室内拍的,光线不是很好,声音也比较嘈杂,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这画画得绝了嗨,看这脸蛋比真的还真,捏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老王,瞧你那点素质,一句话就把你的龌龊思想给暴露了!”

“咋了?我光明磊落想啥说啥,总比有些人思想肮脏,还满嘴假惺惺要强……”

“谁家这姑娘半裸着身子,让人画啊?真不知道害臊!”

“李瘸子,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嘿嘿……”

镜头一转,一幅写实油画占满了整个屏幕。

裹着一件红色肚兜的女子,手执黄花,垂眉低目,红唇微启欲说还休的娇羞状,简直就和一个人一模一样。

张雨鸽?!

于子涛眼皮一跳,深深叹了口气。

没有利益的交换,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个女人彻底是把自己给作了……

攀高枝的代价,就是要有流血牺牲的准备,看来她是做到了。

手里将要凋零的黄玫瑰,不就是“昨日黄花”的真实写照吗?

于子涛关了视频,内心毫无波澜,他与张雨鸽的故事,早就成了一张撕去的旧日历,一去不复返了。

时间已到了凌晨两点多。

手机里的小视频刷了一遍又一遍,不是猫猫狗狗,就是吃吃喝喝。

于子涛眼皮子沉重如山,脑子更是对外界没有了感知,他脖子一歪,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电视上人影晃动,窗外深夜更加寂寥。

时针已指向三点。

卧室的门悄然打开,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将手里的羽绒被轻轻盖在于子涛身上,随后关掉了电视,又悄默声地返回了卧室。

桔灯如豆,映照在女子娇甜的脸庞上,满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