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名魁梧汉子来到城内租下两间客房。
这二人正是易容改装的王平和程星河。
王平并不急,先是咨询了程星河有关二十年前延庆府的情况。
据程星河说,二十年前的大风国还没有修仙家族,这里的修士都来自于四周的宗门或散修。
修士能踏入筑基期的很少,年纪大了,也就断了再继续苦修下去的念头。
转而倾向于到世俗间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饼子就那么大,一些地位更低的炼气期修士被挤到了极西之地。
程星河便是其中一名炼气期修士的后裔。
那时大风国还没有国师,他们有的投入到权贵之家成为供奉,有的在地方上当起了富家翁,本来一切都还算正常,彼此间也很和谐。
可是随着皇帝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几个皇子开始了明争暗斗。
后来二皇子兵变,整个延庆府乱成一锅粥,许多人害怕受到殃及都选择逃离出城,王家那次也在逃亡人潮当中。
王平的母亲正是因为这次动乱,在逃亡途中被流矢射中难产而亡。
这是二十年前的往事。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实际处处透着诡异。
平时稳重的二皇子居然会突然有了兵变的想法,兵变时大皇子接到神秘人的通知,及时制止了兵变。
王家逃亡,那么多人上路,偏偏流矢射中了正在孕期的姚氏。
姚氏怀有身孕,不用说周围一定安排了不少高手护卫,出行时都是待在马车内,这样都能被流矢射中,难道运气那么差?
王平明显感觉到背后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你去偷偷将他们抓来,记住,不要伤了他们。”
王平写下几个名字,交给程星河去办。
程星河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后躬身离去。
王平则出了院子,来到附近的酒楼听书。
当然听书是假,打探延庆府最近的消息是真。
酒楼里人多嘴杂,消息最是灵通,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多久,就听边上一桌的人说:“你们知不知道,昨晚上王相府门前出事了!”
“那还用你说,早就传开了,王家得罪了上天,上天降下雷罚,把王家门前的地都轰出了个大坑来!”
“别瞎说,王相一门忠烈,岂会被雷罚,要降下雷罚,也该落在奸相门前。”
“不错,王相和孟大人都是忠臣,孟大人为了替咱们老百姓说话,现在被奸相陷害关进了大牢,王相为孟大人说话,得罪了奸相,这一定是有人在报复王相!”
“哎,别说了,国师府已经开始在延庆府征调民夫,只要没有官身,就在这次征调之内,想要不去,得花五两银子,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到哪里去弄那么大笔钱啊!”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
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花上一文两文喝杯茶水,听听书,算是一天最大的消遣了。
就在这时,街道内传来嘈杂之声。
酒楼里的人纷纷探头从窗口向下望去,就见一队官兵正在挨家挨户敲门。
“怎么回事?”
“不清楚。”
“那些都是国师府的人,这是开始征调民夫了!”
王平就见那些官兵进去后拖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哭哭啼啼,一名妇女跪在地上恳求官兵放过少年,说他才十六岁。
那些官兵根本不予理会,一脚踹开带着人跟先前抓到的其它人用绳子绑在一起,然后去下一家。
“这些人真是畜牲啊!”
一名胡子发白的老者气愤道。
“张老,现在就是这样的世道,咱们又能怎样,又敢怎样?”
“都是狗官,居然要在沙漠中建造迎仙台,这不是要咱们老百姓的命吗!”
王平闻言诧异道:“大叔,为什么说是在沙漠中建造迎仙台?”
那人看向王平道:“这位兄弟是外地来的吧?”
王平点头道:“我是跟着东家过来行商的伙夫!”
那人道:“我就说嘛,不然怎么不会知道这事儿。三年前国师夜观星象,感应到九天玄女即将临世,于是上奏当今圣上在枫叶城以东五十里处建造一座高四十九丈的迎仙台,引九天玄女降世。”
“圣上听说九天玄女降世,立即准奏,孟大人上奏反对,结果被关进了大牢,说是蔑视上苍,其罪当诛!”
“我们不懂这些,你看我们现在所在的酒楼不过四五丈高,四十九丈高的迎仙台得有多高,又需要多么庞大的人力物力,听说这两年已经死了不下数千人,这不下面征调不到人了,它们就开始在延庆府征调民夫。”
王平出了酒楼,心中想法却和那位大叔不同。
国师府的国师不会无缘无故提出在沙漠中建造这么大的建筑物,修为到了他们这一层面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普通人不一样,在意的是这样做能不能对自己的大道有所影响。
如果对自己的大道没有帮助,一般不会投入太多精力,而现在大风国国师所做的一切表明非常在意这件事情。
哪怕群情激愤。
哪怕大臣反对。
他都要进行到底。
王平回到客房时,程星河已经将人抓了回来。
其中两人王平很熟悉,一个是母亲当年的丫鬟秀儿,一个是当初王府老管家薛伯。
至于另外两人。
一人是七王府的管事,一人是孟家的管事。
王平让程星河去外面打探迎仙台的事情,自己则开始用天晶傀儡线探知四人的神魂记忆。
他先从秀儿和薛伯开始。
这二人都是普通人,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年他出生后因为不足月,身体非常虚弱,请了许多郎中都说无药可救。
后来有个姓万的游方道士找上门,说他在母胎时受了损伤,先天不足,取了一滴灵血融入进他血脉中。
之后他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王崇山心中大喜,想请那位万道士成为王家供奉,万道士不受离去,从此再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