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面上没有显露半分不耐，维持着笑脸：“皇上还有何事？”
“可识字？”
这种小事林琰自然点了点头：“识得。”
封焱的手轻轻往外一指：“去第二个柜子里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林琰照做，取出来的东西是几本书籍。
封焱又发了话：“随便取一本在床头念给我听。”
林琰：“……”绕来绕去合着就是想让他念睡前故事。
书上的字体是繁体字，但好在他在考古系待过一段时间，粗略看差不多也认得。
里面记载不是古文兵法，而是几则短故事，其内容与之前的《偷心女贼别想逃》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他念完第十个故事的时候，这根龟毛总算睡着了。
他拖着一天下来疲累的身体回到自己住处，天刚蒙蒙亮时，预示着又一天的打工人的生活又开始了。
贴身小太监这个称号只是好听些，来头大些，实则是没有品阶的，所以林琰日常也需做些打杂的工作。
有想讨好他的人想要帮忙，林琰拒绝了，宫里人心难测，这些人表面能给予笑脸，背后就能捅刀子，凡事亲力亲为，才不会落人口舌。
林琰要去尚衣院去取为封焱新赶制的龙袍，正走在路上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行色匆匆的太监抬起头：“林……林公公。”
是昨日那个小太监，不过分明是同样的容貌，给林琰的感觉却不同，最明显的就是他这一次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鹿子。”
林琰接着问一句：“你昨天……记得干什么了吗？”
小鹿子还真掰着手指数：“扫地，挑水，守门……”
“啊…还有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的觉，从午时睡到大半夜了。”
“那你，昨天见过我吗？”
小鹿子摇摇头，似乎是在奇怪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没有。”
直到小鹿子离开，林琰还在自我怀疑中，难不成他昨天撞到鬼了？
“哎呀林公公你可算来了，皇上的新衣已经备好了。”尚衣院的管事见他过来，笑脸相迎。
林琰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叠好准备拿回去。
尚衣院的人来往匆忙，但过道尚有间隙，却有人经过时故意撞到他的肩膀。
“今晚亥时杂物房见。”
并巧妙隐秘地传达了句话。
林琰不认得这个人，可能宿体原本跟他有什么关联，但现如今，林琰只好把他当作耳旁风。
身为皇帝的封焱似乎很忙，林琰直到晚上才看见他人。
“今天你做了什么？”
真是奇怪，一国皇帝竟然会问小太监一天的行踪，封焱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林琰认认真真依次说完他今天干得事，而后伺候封焱洗漱，做完照旧拿一本书念给他听。
没想到封焱今日竟有闲聊的心情：“你家在何处？因何进宫？”
“家在汴州地带，是因为家里太穷，不想给家里添加负担才进宫的。”林琰在这之前了解过宿体的基本情况，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封焱目光顿时变得有些犀利起来：“条件这么差，你竟然还认得字？”
林琰的心“咯噔”一跳：“家里早年条件还算好，所以上过两三年私塾。”
是他大意了，封焱的心思变得有些细腻。
封焱仅是看了他一眼，宛若看穿他的灵魂，最终他只是闭了闭眼：“念吧。”
林琰这回念得是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故事，情节老套且又狗血。
封焱却听的津津有味：“那女人脑子是什么做的，好好的贵公子不嫁，偏要嫁给那个穷书生？”
林琰象征性回答：“可能是因为爱情。”
“爱情？”封焱嗤笑，“那凭空意淫的精神饲料怎么抵的过物质生活？”
林琰觉得也没错，故事总以完美结局，后续却不知如何。
他也明白了，这个封焱他不信爱情。
又是一日重复的生活，晨时林琰在路上走着，半路却被人拉到一个拐角处，狠狠摔到墙上。
“林琰，我看你是胆子大了，我昨天等了你一整夜，你竟然没有来？”
声音有些耳熟，林琰想起是在尚衣院的人，此人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试着与他打旋：“我为什么要来？”
张虎起初是不可置信，随即露出冷笑：“你该不会以为你最近得了焱帝的青眼就能平步青云了吧？”
林琰一脸无所谓：“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