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为看着方汀晚离去的背影，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映在她纤细的身影上，将她照的更落寞了几分。
他没有办法再去挽留方汀晚，沈聿为觉得两个人之间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用时间去消化发生的种种一切。
沈聿为呆站在那里。
“行了啊！人都走没影了，还看呢？！”
顾萧也忍不住，从口袋里将烟拿了出来，朝着沈聿为使了个眼神，两个人就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昏暗的楼梯间，两个人坐在台阶上。
顾萧眯着眼，烟头凑近在嘴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缓了好久，深沉的眼眸里围绕在烟雾，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方妹妹脖子上的伤.......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沈聿为坐在那里，整个人冷冽的气息，将他包裹住，他侧过眸，声音里带着沙哑，
“给我根。”
顾萧笑了笑，
“能抽不能啊？！”
“别废话！”
说完就将顾萧口袋里的烟盒夺了回去，用嘴衔住一根，咬在唇齿间，点燃。
只见沈聿为整个人被蒙上了一层昏暗的光影，眼眸低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顾萧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听到身旁，低声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看到的和你想的一样。”
“我操！！”
即使自己心里有猜疑，可是当自己的猜疑被证实的那一瞬间，顾萧还是忍不住的低骂出口。
他紧盯着沈聿为，气的连烟头都夹不住，狠狠的说道。
“那他妈可是你妹妹！”
朦胧的烟雾，弥漫在沈聿为的黑眸之间，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仿佛尼古丁的味道能将他那烦乱的心绪抚平一些。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沈聿为垂下头，看着地上被灯光映出的影子，嗓音深沉地说道，
“我们没有血缘。”
顾萧看了沈聿为一会儿，胸腔里反复翻腾着，过了几秒，眸子里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聿为，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可是.....可是今天，这件事让我真的很......！”
“顾萧。”沈聿为打断顾萧将要说出来的话。
“嗯？”
沈聿为抬眸，淡淡的扫过身旁因恼怒而脸颊变得绯红的顾萧，嗓音里带着深沉，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
两个人间陷入了沉默。
楼梯间里寂静的氛围似乎让两个人无法再将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
直到烟头灼烧到指尖那瞬间，沈聿为才将思绪收回，起身，朝着顾萧淡淡说道，
“走吧。”
........................................................
头太疼了。
方汀晚从医院出来后，没有再去超市，就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房间里，一个人躺在床上。
剧烈的头痛让她无法入睡，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眼角的泪珠将枕头浸湿。
她的眼眸看向窗外，胸腔里就像是放了一把燃烧的大火，将她的心底灼烧着，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柔软的发丝铺洒在白色的枕头上，苍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
眼眶里的泪水闪烁着，她咬着唇，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的脑子很痛，胸腔也很痛，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她整个人那不安的情绪给消散。
方汀晚平静的躺在床上，情绪中透露着无尽的落寞，脸颊上的泪水将纤细的睫毛打湿，眸子里布满血丝。
就如这窗外的黑夜一般，将心里的最后一点光给狠狠地扑灭了。
睡梦中，方汀晚感觉到有人在呼喊她。
可是，眼皮上像是被千斤重顶给压住一般，让她无法睁开双眸。
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堵的发不出声，喉咙处像被烈火灼烧一般。
“晚晚，晚晚，醒醒！”
沈聿为回到家里，整个客厅都看不到方汀晚的身影，他像疯了一般快速跑向二楼，当他看到女孩蜷缩在床上的那一刻，心都碎了。
他强忍着胸腔里的冲动，慢慢地走到床边，俯首，薄唇轻轻的摩挲在她的脖颈，忽然感受到自己触碰到炙热的温度，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她发烧了。
睡梦中身下的人儿，薄唇间发出低声的呜咽，整个身体抖的厉害，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哀鸣着。
好疼，真的好疼！
沈聿为的眸子里瞬间涌出一阵酸涩，他将床上的女孩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苍白无力的小脸。
“晚晚，醒醒！我是哥哥！”
朦胧中，方汀晚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脑子里像什么东西忽然间炸开，她下一秒倏的将眼眸睁开，对上沈聿为那猩红深沉的眼眸。
只见方汀晚满含泪水的眼眸里透露着无尽的脆弱，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放在被子上的小手缓缓抬起，覆在沈聿为的脸颊上，声音沙哑，绝望地说道，
“哥哥！我真的好疼啊！”
方汀晚的眼眸中透露着绝望，她的每一个字都戳在沈聿为的心上，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沈聿为强压着胸腔里的痛楚，声音沙哑，将方汀晚整个人按在胸口。
“哥哥错了！”
方汀晚感受到身上那熟悉又可怕的气息，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不堪的一幕。
一瞬间，狠狠的将眼前的沈聿为推开，薄唇间发出充满怒气的低喊，
“你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