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工作,水生无可奈何。
接下去的一星期里,他又去试着寻找新工作,但是没有合适的。
旅馆的伙伴们各奔东西,但是他们的根在城市,他又能往哪里去呢?
“还是回碧水镇吧。”他想,“或许旅店老板还会需要我。已经是夏天了,船又可以往湖上去了。”
打定了主意,便买了回去的车票。
车站上,阿飞和小阮一起给他送行。
“还会回来的吧?”阿飞问。
“或许,我不知道,阿飞。”
阿飞沉默了一下。
“那我祝你好运。”
“我也同样祝你。”
“如果你能在旅店老板那重新站稳脚跟,让他再给我也留个职位。”
“我会记得。”
水生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镇上,一切都和他预料的一样,旅店老板热情的欢迎他回去,继续到湖上操船。于是生计重新安定下来。
这一天,听说富贵放暑假回到了镇上,水生立刻跑到他家去。
“真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两人热烈的拥抱。
“美好的假期!”富贵陶醉的说,“在家乡度假,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难道你不喜欢城市?”
“说实话——很喜欢。但是你知道,一旦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久了,就会厌烦无聊……”
“怎么和阿飞一个腔调?”水生心想。
“这里也一样,”富贵继续说,“或许某一天我不再想回来,毕竟世界很大,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可是水生,”他突然转变了话题,“你还会回城市去吗?”
“……”
“听说你呆的那家旅馆关门了,那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我还没想好,富贵。也可能不走了,永远在镇上生活。”
“永远不离开这个镇?”富贵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
“好吧,随便你。”
两个好朋友没事的时候又开始一起到湖上去钓鱼。这一天富贵忽然心血来潮,提议和好朋友一起再回他和他舅舅的旧居。
“也好,是该去给舅舅扫扫墓了。”水生想,“已经一年没去看看了。”
但是富贵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水生,你还记得那只神秘匣子吗?”他特别在“神秘”这个词下面加了重音。
“当然。”
“我想,它应该还在那附近。”富贵神往的说。
“得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它。”
“……”
富贵有些扫兴,不再说话。但提议还是有效,两人驾驶着旅店一艘小船来到了水生旧时居住的废墟。
上了岸,水生先去舅舅坟上祭拜。舅舅的坟上已经长了青草,旁边还植了两棵小树——水生先前已经听人说那是旅店老板和医生一起种的。
“让我们再去找一次吧,就一次。”富贵还是不死心。
找了一遍,和一年前一样,一无所获。
这时时已近午,两个人的肚子都饿了。
“有吃的吗?”水生问。
“我带了几个土豆,可是是生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烤一下。”
于是两个人开始寻找可以充当木柴的东西——当然是在一年前倒塌那房屋的废墟里,那里有许多烂木板和瓦砾。
两人就地取材,用瓦砾垒了个火池,在里面燃起了火堆。
富贵把土豆扔到火里,用木棍来回拨弄。两人就坐在火堆边的一根木头上,闻着土豆焦糊的香气出神。
“倒底在哪儿呢?”富贵自言自语,“没道理呀,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水生知道他是在说那只“神秘匣子”,但是没出声。
“好了,熟啦!”富贵站起身,屁股底下坐的木头忽然滚了一下。
“奇怪,这木头怎么这样轻?”富贵低头看着。
两人当凳子坐的这根木头原来是房间里的一根梁木,经历了一年,风吹日晒,表面成了深棕色,却没有腐烂。
“这根木头是中空的。”水生看了一眼就知道。
“中空的?”富贵挠挠脑袋,“等等,难道说这里面可以藏东西?”
“可能吧。”
“那我们赶快找找!”
水生不情愿的站起身,但还是帮忙搜索中空的梁木。富贵把耳朵凑在木头表面,一边敲一边听。
“有了!”忽然他兴奋的大叫起来,掏出随身带的折叠刀,仔细切割起来。
很快刀子碰到了木头中的铁质,那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是神秘匣子!”两人一起大叫起来。
匣子里用油纸抱着十万现金和一个信封。
水生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已经发黄。
信是这样写的:
“内弟:
我走了,可能以后不回来了。在这里我失去了你姐姐——我最亲爱的人,所以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水生还太小,我不方便带着他,就请你代为照顾。随信奉上的十万元,是我前半生的全部积蓄,如果需要就拿去花吧。
兄 字
“原来如此。”富贵拍着水生的肩膀,“虽然你老头还没回来,但是却给你留下一笔财富,也算是有良心——对了,你准备如何用这笔钱呢?”
“还没想好。”
“我看,既然你喜欢现在的工作,为什么不把它投资在老板的旅馆里呢?”
“你说的对,”水生点点头,“这是很好的方法。”
对于水生的投资建议,老板当然乐于接受。
双方到镇政府做了公证,水生就成了旅馆的“小老板”。
当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奋工作,一如往常。
不过,他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因为不管有没有钱,或者是在顺境和逆境,他总是这样勤勤恳恳,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