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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与面具男人打斗起来。

四周的百姓早就躲起来了。

在京城,百姓们想要活得长久就得会看形势。一旦遇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烟儿,你没事吧?”崔子邺从龟壳里爬出来了。

他按着她的肩膀,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她。

“好可怕,那里有刺客。”苏锦烟指着对面的刺客说道,“王爷,你武功高强,肯定能对付那个刺客吧?”

“本王……”

崔子邺正想说几句风光的话,一股重力推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打斗的方向。

刺客正与面具男人打得难分难舍,崔子邺突然冲过来,他手里的剑没有及时抽回,就这样扎进了崔子邺的肩膀里。

“啊……”崔子邺吃痛惨叫。

刺客愣住了。

苏锦烟在外面喊道:“王爷,打啊,杀了这个可恶的刺客,他居然想杀我。”

崔子邺看向刺客。

刺客懵了。

这与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之前没说那个女人有帮手,更没说主家还要上演一出苦肉计。

崔子邺朝着刺客挤眉弄眼。

刺客明白了,这是让他继续的意思。

看来这是主家临时加的一场戏。

那好办了!等这个单子完成了,主家必须得加钱才行。

刺客挥着剑刺过来。

崔子邺及时躲过去。

“王爷厉害,王爷英勇,王爷加油!”苏锦烟在外面拍手喊口号。

面具男人,也就是崔渊双臂抱胸,非常不爽地看着那个兴奋得跳脚的女人。

要不是他,她刚才已经被杀死了。现在好了,她丈夫来了,自己这个工具人就没用了。

呵!

刚才就不该管她。

崔渊正准备离开,突然有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低头一看,见到了悄悄走过来的苏锦烟。

苏锦烟做了个噤音的动作:“嘘……”

崔渊被苏锦烟拉走了。

崔渊回头,只见崔子邺和那个刺客还在打斗。

相比刚才刺客的狠辣,他现在与崔子邺的打斗就像是戏文上的耍花枪,根本就没有半点杀意。

“你刚才是不是受伤了?”苏锦烟问。

崔渊的另一只手一直背在后面,听了她的话,捏紧了拳头。

苏锦烟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拉到前面来,见手掌心全是鲜血,顿时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傻的?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伤得不轻。走,我们去找医馆。”

“这么晚了,哪来的医馆?”崔渊淡道,“我回去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说得也是。”苏锦烟说道,“那我带你去我家包扎。”

她家?景王府?

他还不如回皇宫包扎。

崔渊想拒绝,但是苏锦烟拉着他就走,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回头看了看打斗的方向,说道:“刚才那人还在和刺客打斗,你不管他吗?”

“自编自演的戏而已,总得让他有机会唱完吧!”苏锦烟说道,“不用管他,他唱完了,唱累了,自然知道回去了。”

“你与他不和?可是刚才你一直在给他鼓励,让他把刺客杀了。”

“因为这是我的戏份啊!”苏锦烟回头看着他,“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反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

崔渊以为苏锦烟要带他回景王府,结果她带来的却是丞相府。

虽然她来的是后门,但是他以前经常来丞相府,所以对这里的每个区域都很了解。

苏锦烟翻上墙,再把手递给崔渊。

崔渊:“……”

有意思。

一个大家闺秀翻墙翻得这么熟门熟路,就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苏锦烟想起他有武功,正想把手收回来,崔渊已经拉着她的手上墙了。

那只小手落入他的手掌心,小巧得有些可爱。

“这么晚了,我爹娘肯定睡了,再加上我是出嫁女,突然回府肯定会让他们很紧张,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就不惊动他们了。”

“他们担心也正常,你的确出事了,而且还是遇见刺杀这样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能解决。只要是我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苏锦烟说道,“你呢,是闯入这个计划的意外,我得对你负责。”

“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崔渊问。

“先把你的伤包扎好,再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出去。对了,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做补偿,你自己买点好的补品滋补一下,毕竟我不能一直看顾你。”

“我……没地方去。”崔渊淡道。

“嗯?”苏锦烟打量着他,“你没地方去?”

“嗯。我刚来京城,无处可去。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安排一个落脚之地?”

“你的身手这么好,要是能从军的话……”

“我志向不高,不想从军受苦。”

苏锦烟:“……”

她第一次遇见可以把自己的胸无大志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人。

苏锦烟带着崔渊回了她的闺房。

虽然她出嫁了,但是她的闺房每天都有人打扫。房间里与之前一样,那些东西都没有挪动,就像她只是临时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似的。

她翻出药箱,把包扎伤口要用的东西取出来放好,再让崔渊坐在她的旁边来。

崔渊一直在打量她的闺房。

她的闺房里有许多字画,其中有一幅还是他前几年的作品,还有两幅苏丞相的,剩下的那幅认不出来,反正不是市面上的书画大家。

“这些字画还不错,你从哪里买的?”崔渊问。

“那两幅是我爹的作品,那一幅是我画着玩的,剩下的这幅是我从我爹书房里拿的。我问过我爹,我爹只说是学生画的,但是又不说是哪个学生。”

“你不觉得这画很阴郁吗?”

“不觉得。”苏锦烟指着画中的枯树说道,“枯树还能逢春,我相信画中之人必然遇见了什么难题,但是总有一天他的难题能解开,到那时便是这画中的枯树逢春的时刻。”

崔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每个伺候他的人都说他暴戾成性,民间甚至流传着一些话,说他这个暴君早晚会成为亡国之君,害死整个国家。

哪怕是他的恩师苏丞相,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冷漠和敌意。因为他伤害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他虽是帝王,却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他们盼着他死,这样就可以推举新的帝王坐上宝座,他们不用担心哪天上早朝就被砍了脑袋。

只有她说‘枯树可以逢春,他会有难题解开的时刻’。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得把你的衣袖剪掉才好上药。”苏锦烟说道,“要是我把你弄疼了,你记得说。”

“来吧,我没这么娇贵。”崔渊闭着眼睛。

苏锦烟剪掉衣袖,露出他受伤的地方。

“怎么有这么多碎木屑?”苏锦烟说道,“刚才你们打斗的时候撞上什么地方了吗?”

“嗯,有根柱子砸下来了。”

“你忍着点,我要把碎木屑清理干净才行。”

崔渊睁开眼睛,看着苏锦烟仔细清理木屑的样子。

她离得很近,毕竟木屑有大的也有小的,她需要靠近点才能看清楚木屑的位置。

她的眼睛非常明亮,抬眸看向他时,仿佛安装了最美丽的星辰。

“我问你疼不疼,你已经疼傻了吗?”苏锦烟看着他。

崔渊嗯了一声:“疼。”

苏锦烟吹了吹:“等会儿用酒消毒更疼。可是这么大的伤口,不消毒也不行。”

崔渊淡道:“习惯了,你直接浇下来就是了。”

“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嗯。天天吃药。”

蛊毒没有解开的时候,他的头疾症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一旦发作,他就像个失去思考能力的疯子,见人就想砍,最喜欢看见的就是血腥。

自从蛊毒解开,他的世界清静了。

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终于可以清醒地听别人说话。在听说今天晚上有灯会时,他不顾身份被发现的危险出宫来感受民间的一切。

他第一次产生了了解这个世界的冲动。

这一切,皆是因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

她明明受了他的欺负,因为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仍然不计前嫌帮他解开了蛊毒。

苏锦烟拿着白酒,对准崔渊的伤口:“来了,忍着点。”

崔渊红着眼眶:“来吧!”

苏锦烟浇下去。

“啊……”崔渊扑向苏锦烟,紧紧地抱住她。

苏锦烟:“……”

她伸出手臂,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就这一下,忍过去就好了。我给你上药,那个药冰冰凉凉的,对恢复伤口有奇效。”

崔渊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着她的温度。

这个怀抱好温暖啊!

“你还好吧?”苏锦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试探地问道,“不会疼昏了吧?”

崔渊松开她。

他整个人靠在那里,就像慵懒的狮子。

苏锦烟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的面具,说道:“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了,你的面具还不摘吗?”

“我毁容了。”崔渊淡道,“你要是看见了我的样子,我会无地自容,然后马上离开。”

苏锦烟:“……”

苏锦烟为崔渊包扎好伤口。

“好了。既然你无处可去,那去客房睡吧!”苏锦烟说道,“对了,你衣服也坏了。不过没关系,可以先穿我家奴仆的衣服,等天亮的时候我再安排一个下人去给你买新的。”

“不穿。”崔渊淡道,“等明天买新的。”

“你还挺讲究的。”苏锦烟打量着他,“照你这个样子,你应该也是家境不错的人,不会无处可去才对。”

从外面传来说话声。

苏锦烟连忙把蜡烛吹灭了。

她利落地收拾东西,然后把药箱塞到柜子下面,再拉着崔渊躲到屏风后面。

“小姐的房间里怎么可能会有光呢?谁敢动小姐的房间,那就是活腻了。”

“可是,管家,奴才刚才真的看见小姐的房间是有光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查一下比较 好。”管家说道,“你去掌灯,我们进去查一下情况。小姐的房间是不许任何人碰的,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趁小姐不在,老爷和夫人又不会经常来这里,真的用小姐的房间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那我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府里太大了,不是每个仆人都那么老实的。有的家丁和婢女看对眼了,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做点男女之间的事情,极有可能借这个没人的地方犯事。

苏锦烟听见他们进来了,拉着崔渊往里面走了走。

“怎么感觉有血腥味?”

“难道真有人闯进来了?”管家拿着灯笼到处找。

“哎哟,这里有只死老鼠。”仆人说道,“管家,应该就是这只老鼠身上的血腥味。”

“快扔出去。”

管家找了一圈,没好气地说道:“哪有人啊?我看你就是办差不仔细,让你巡个逻,是不是又偷懒打瞌睡了?”

“那个……”

苏锦烟与崔渊躲在屏风后面。管家和仆人还没有出去,而且两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苏锦烟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露个面。她偷溜回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跟着崔渊一起躲着。刚才之所以躲着,就是想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现在管家和仆人都过来了,与其让他们看见自己和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同处一室,两人又是这么暧昧的情况,还不如她主动现身,然后被管家带到她爹和她娘面前,把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盘问一遍。

苏锦烟正准备出去,却被旁边的男人抱得紧紧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她拍了拍腰间的手臂,示意对方松开。

可是现在一片漆黑,她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对方也能看见她明亮的眼睛,但是看眼色这样高难度的事情就实在有点为难对方了。

“好了,没人。”管家说道,“走吧,别一惊一乍的。”

管家和仆人出去了。

苏锦烟和崔渊等了一会儿才松开的。

刚才两人离得太近,苏锦烟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也闻到了对方身上好闻的檀香。

“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个客栈吧,感觉住在这里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