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的时候,林锐接到了黄金生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
“林经理,你一定要把我要到天津去,如果不能过去,我只能辞职了。”黄金生的语气中带着绝望。
“情况严峻到这种地步了?”
“对!吴苏市场完蛋了。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你不要着急,我已经给孙总说好了,我这次到天津,唯一提的要求就是带着你。”
“谢谢林经理,谢谢林经理。”黄金生的感激之情表露无遗。
“你先听我说,现在公司给我安排的财务已经在天津了,是财务刘总给我选派的人手,因为这次到天津去任职是董事长安排的……”
“那怎么办?”黄金生焦急地打断了林锐的话。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告诉孙总,我没有时间再重新和一个陌生的财务继续磨合,我需要全身心地投诉市场。最后孙总答应我,如果我用得不顺手,他可以把你调过来。现在不能调动,是因为刘总的面子。哼,如果教我怎么去对一个人好,那还是比较困难的,但是,要让我不喜欢一个人,我觉得不用教,任何人都会。”
“那就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还有一句话,说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说,林经理。”
“孙总告诉过我,李炳章当初到天津的时候,特别提出不要你的,当时孙总说:黄金生,跟人都不会跟。但是这一次,孙总在走的时候说:黄金生,这次你跟对人了!我说这就话没有其他意思,其实是你一直在帮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走很多弯路。所以,你多忍耐一下,只要愿意,我们还会在一起工作的。”
“我当然愿意,我想现在就立即过去和你一起工作。李炳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小人。你今天就算不说,我也已经把他看透了。你什么时候到天津?”
“我已经订了下午的飞机票,可能6、7点钟就能到。好了,现在你说说那边的情况吧。”
“唉,我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当时就急了,我还打电话回市场部、办公室和财务部去问过,只有办公室说:这件事你不允许过问了。其他地方都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关机呢?”
“哪点是老子关的机嘛,我一到公司,孙总就让我交出手机和科机(传呼机),还把我房间里的电话拔了,说是封闭学习,不允许和外界联系,要给家里打电话,都必须要得到他们的批准。然后让我在四个车间学习,安装电器,把我手上割得到处都是口子,连医务室的医生都说,再不看,手指头就发炎要截肢了。卧槽,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我们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柴由简就空降过来了,他一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给我们提起来的工资全部否决了,第二件事,就是实行军事化管理,第三件事,就是和安涛吵架。”
“他这么狠?”
“是啊!也不知道你刚才给他说了什么,他一放下电话后,就对我就来了个180°的大转弯,他刚才在电话里面给你说,让你不要相信那些说他坏话的人,其实就是在说我,他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实情的。他一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在房间里面用脚踢你的行李箱,还说:把这些垃圾扔了。苏喜庆就想上去动手,是我把你的衣物和行李箱收到我房间的……”
“妈的,没想到苏喜庆是这么一个小人。你到天津后一定要提醒我,绝不能对小人心慈手软,你也要对他们下手狠一点!”林锐大声地说。
“你放心,我们再也不会允许小人的存在了!”
“刘大山呢?”
“走了,他在柴由简来的第二天,招呼都没打,工资也没结算,就直接走了。只给我留了个言,说走了,不回来了。”
“唉,柴由简!其他人呢?”
“周经理和徐姐也走了……”
“怎么走的?”
“柴由简来的第二天就召集大家开会。他让周经理和徐姐站着跟他说话,开完会后,我看见周经理眼里有泪花,徐姐直接哭了出来。从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林锐听得出,黄金生的声音在颤抖。
“那么,苏喜庆应该是活得最滋润的吧。”
“唉,小人,绝对的小人。而且是小丑!他每天都在柴由简面前表功,还说你的经营思路不对,每次见到柴由简都会立正行军礼。太恶心了!我们对他太仁慈……”
“市场什么情况?”
“他来的第三天就召集所有的促销员开会,要求每个促销员都要学习仪表仪容,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苏喜庆的那个思路!”林锐说。
“对!应该就是苏喜庆给他出的主意。”
“促销员们是什么反应?”
“走了,几乎全部换了一遍。开会的当天,她们就和柴由简吵了起来,柴由简被围住走都走不掉,回来后,把苏喜庆乱骂了一遍,甚至骂了苏喜庆的父母,把苏喜庆骂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后来呢?”林锐
“开会的当天,促销员们就要求结算工资,柴由简以银行取款要预约为由,让她们第二天来。谁知道,他第二天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害得我被促销员们堵在办公室骂了一整天……”
“哈哈哈……接着说!”
“后来促销员们就到商场去闹,商场打电话把周经理和徐姐骂了个遍,让我们退出商场。我现在没办法统计,我们到底还剩下几个商场,因为苏喜庆根本就跑不过来、也不知道怎么跑。”
“冯婷婷和孙小妮呢?”
“全部走了,〈一百〉已经让我们出场了。”
“完了,完了,我*他*的,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市场就这么被糟蹋了!我*他*!”林锐在电话里大声斥骂。黄金生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林锐在电话里面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现在就算是用八抬大轿请老子,老子也没有脸回吴苏了。后来呢?说!”
“后来柴由简还是签了字,我把款取出来才平息下来的。”听见黄金生不再说话,林锐问:
“就这些了?安经理呢?”
“安经理?更厉害。柴由简把安涛通知过来,说要取消他的经销权,安经理问:凭什么?他说安经理就是寄生虫,自己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吸〈圣火〉公司的血,安经理气得脸都青了,要柴由简马上还〈圣火〉欠他的钱,柴由简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钱,我还要叫你把吃下去的钱给我吐出来呢。安涛、杨师傅,还有他的司机,就是那个……”
“黄师傅。”林锐提醒。
“对,黄师傅,他们三个冲上去抓住柴由简就要打,吓得柴由简说:是公司让他这么做的,并且不断道歉,才没被打的。黄师傅提着棍子让他跪下,要不是安涛劝着,柴由简可能都跪下了。现在是安涛没事就上来问他要钱,他想躲又躲不了,因为公司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但每次来,安涛都知道,因为刘师傅和展厅的促销员都监视着他,他跑都跑不掉。”
“嘿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不是找死啊!安涛说我什么没有?”
“他对你评价很高,他说,如果是你来,他真的愿意放弃这个经销权,但是现在,〈圣火〉不给他一个说法,不但卖不了货,就是在吴苏的所有产品,也不要再想拉出去。他已经把我们的仓库封了。他担心你会出意外,他说你太善良。”
“我就是因为不愿意做对不起他的事,才被召回总部学习的。唉,真的对不起安经理。吴小雅呢?”
“呵呵呵,吴小雅是真的凶,她以前说自己在她们公司是老大,我一点都不相信,这次我是真的相信了。”
“哦,怎么回事?”
“她有一次来办公室,柴由简让她出去,她说是来找你的,柴由简说:已经被开除了。吴小雅就问为什么?柴由简说:没有义务告诉你。还说,我们公司不欢迎疯疯癫癫的人,你猜怎么着?”
“吴小雅肯定开始骂人了,她那脾气,如果你好好给她说,然后再踢她一脚,她是不会生气的。如果你开始就不给她面子,她一定会骂人,就算你过后再给她道歉,也于事无补了。”
“林经理,你把人分析得太对了。吴小雅没有骂,而是跑上去就给了柴由简一耳光……”
“卧槽,她这么凶?柴由简呢?”
“柴由简躲开了,我上去劝架,还被吴小雅打了几拳。你不知道,我当时拉她的时候,装着没拉住,放她过去又打了柴由简几下,可惜都没打着。后来我们通电话,她说知道我是故意放她过去打柴由简的,而且我也知道她打我是轻轻的,比掐我轻得太多了。呵呵呵”
“哈哈哈,这姑娘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她隔三差五地就会打我科机(传呼机),问有你的消息没有?”
“唉,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和你们道个别,你还好,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而吴小雅、周经理、徐姐、刘大山、杨师傅和安经理他们,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想想都难受。真他妈难受!”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林锐说:
“其实,我在吴苏还有东西你没给我寄过来。”
“健身房的物品?”
“你知道我去健身房的事?”林锐有些吃惊。
“早知道了,我们都知道?”
“你指的我们都有谁?”
“李炳章、陈健、刘大山都知道。”
“谁说的?”林锐问。
“还会有谁?”
“苏喜庆?我*他*,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林锐不悦地问。
“我也不敢啊,苏喜庆说,如果我们说给你听,不但他要被你打,连我们也要被打。你连陈健都敢打,我们也怕。”
“卧槽卧槽,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小人啊。连陈健都被他算计了。厉害、厉害,我他妈就是个:猪!”林锐气愤地说。
“你也不要生气了,赶快把我调过去吧,如果这次再走不了,我绝对辞职!”
“放心吧,要不呢多久,我们就能见面。记住,受到任何委屈,马上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想办法对付。哼,我想,就算是柴由简,我都有可能把他:干掉!”
“那还等什么?干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