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沉鱼醒来时,天已大亮。
营帐外传来了响亮的操练声,并伴随着阵阵山雀鸣叫。
漠北的山里空旷宁静,若不是即将到来的战事,这里颇有几分避世的意味。
她刚伸了个懒腰,凛冽的寒意便扑面而来。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慌忙穿上衣服。
榻前早已没有了赫连骁的身影,也不知他昨晚几时回去的。
想起过几日的大战,她忍不住一阵愧疚。
他又要备战,又要照顾她,她怎么感觉自己从东黎跑来,是给他添乱的。
用过早膳后,她便让朔月叫来了惊蛰。
“王妃可是要找王爷?王爷现在正在练兵,一时半会恐怕没时间……”
“我不找王爷,我找你。”
“找我?”惊蛰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而后道,“是不是漠北的饭菜不合王妃的口味?您说一声就行,属下这就让人给您重做一份早膳。”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王爷最近身体如何?”
“王爷身体很好啊,王妃怎么突然这么问?”惊蛰狐疑道。
“当真?若王爷的身体没有异常,这就奇怪了……”沈沉鱼皱眉,赫连骁呈现出红色的血管,分明是身体出现危险的信号。
“若说异常……”惊蛰回忆着,“有一天早晨,属下伺候王爷洗漱,倒水时发现水里有点血丝,不知是不是王爷咳血了还是哪里受伤了,不过王爷不说,属下也不敢问……”
“咳血?”沈沉鱼心弦一紧。
“属下只是猜测,因为最近时常能看到王爷咳嗽。”
赫连骁咳嗽么,她怎么不知道?
是她不够关心他,没有注意,还是他刻意不在她面前咳嗽?
沈沉鱼不得而知,但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王妃您别担心,属下找机会再观察观察。”惊蛰看到沈沉鱼对赫连骁的关心,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一样。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解决,你把这两件衣服拿给王爷吧。”沈沉鱼说着将桌上的冬衣递过去。
她得想办法为赫连骁检查下身体。
……
入夜,月如弯钩。
沈沉鱼用过晚膳,便在主营内等着赫连骁回来。
谁知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直至亥时,赫连骁才裹挟着满身寒意进了营帐,看见趴在榻前睡着的沈沉鱼,忙走过去,将人抱起。
沈沉鱼慢悠悠醒来,看见赫连骁眼睛亮了起来,“王爷,你回来了!”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送你回去。”她的手冷得厉害。
“先不忙,我给王爷准备了药浴。”沈沉鱼从男人怀中下来,吩咐朔月准备浴汤。
“今天太晚了,先去睡觉。”
“刚才睡了,现在不困了。”沈沉鱼说着拉着身边的男人去了火房。
赫连骁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生火后,营帐内逐渐暖了起来,沈沉鱼感觉身体也跟着复苏了。
“我试了试水温,刚刚好。”.qqxsΠéw
一回头,看见已经褪了衣衫的赫连骁,她顿时烧红了脸颊,慌忙别开视线,“王爷先……先稍等,我还没有放药材。”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赫连骁药浴,但却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几乎是一丝不挂。
以前,她都是准备好药浴的浴汤便离开了,从未亲自伺候过。
这般近距离接触,让她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