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捆着他,却没有伤害他。
缓慢的将他放了下来,周围的鬼修碰到这样强大的力量,早就东躲西藏的跑了。
夏昔年为了这样一个人,被困于地狱之下,受无尽的刑罚。
君玄心中虽气,但总不能伤了他。
夏昔年会生气的,阿言是他唯一的朋友。
“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再靠近他。”
阿言挣扎着身上的束缚,瞪着君玄。
“酆都大帝,残忍无情,何故对我这样的鬼修慈悲,你是愧疚了?”
君玄拧眉,抬手之间将阿言甩出了几米。
再拖拽回来时,便落到了君玄的手掌之间。
一双黑眸,犹如暗夜的王,紧捏的手指,让阿言连说话都困难。
“你以为他为何如此,本座念你是他的朋友,不与你动手,就此滚出地府,三界都任你逃,下次再见到你,本座可不会放了你。”
松开了阿言的脖子,君玄背过身。
“滚!”
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阿言再睁眼时,早便出了地府,想要再进,可身上却像被打了烙印一般,怎么也进不去。
君玄在他的身上加了东西。
他必须去见夏昔年,哪怕是魂飞魄散,他也要去见他。
地府外面近几年来了一个莽撞的鬼修,大帝既不让抓,也不让骂。
每每碰到一些出去办事的鬼差就问:地府有没有一个叫夏昔年的。
没人敢去搭话,都是绕着道走。
一晃过去了百年,君玄每日都会去一趟特殊牢狱,一待就是一天,仿佛那里才是家一般。
大家有苦难言,只能任由着大帝的性子。
夏昔年像是习惯了里面的生活,就是这里黑了一点,但君玄会陪着他。
“君玄,我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是因为我杀了人吗?”
君玄摸着夏昔年的头发,“瞎说,年年才不会杀人,就是遇到了一些事,再等等,很快就能出去了。”
夏昔年乖乖的点头,躺在君玄的怀里。
君玄说什么他都听,因为君玄是他的爱人。
他们相爱了很多年,但因为一些事情只能在这里相见。
就像牛郎和织女一样,每年只能在鹊桥相见。
可是他和君玄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君玄,我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困,记忆也越来越不好,我有时候都不记得你是谁。”
君玄虽然每日都来,但他不一定醒着,只能感知到外面的一点情况。
“你受了伤,这段时间会沉睡,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
有了君玄的话,夏昔年放心了很多。
他很依赖君玄,虽然时而会忘掉一些东西,但看到君玄的脸又记得一点。
这是他的爱人,他们会共度余生。
君玄在里面待了一会儿,直到夏昔年睡着以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下属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帝上,您不能再用神力了,历劫不是小事。”
君玄从里面出来后,身体便有些虚。
他撑着身子,坐上高位,捏了捏眉心。
“无碍,不过是一场历劫。”
说是历劫,但大帝此番作为,历劫就变得不同了。
一共十世,每一世都会历经波折,二十都活不到,有些甚至幼年就会夭折。
只有大帝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百年,他都会去历劫,而夏昔年那时虽已出狱,但根本不会存在记忆。
“帝上!若十世都未得机缘,您……您可就回不来了。”
下属待在大帝身边几万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了不理智的帝上。
“这机缘又如何是那么好碰到的,先玉泽大帝,因情历劫,千年未归,现在连灰都没有了,帝上就愿意夏昔年没有记忆的在地府游荡吗?”
君玄沉默不语,捏着座椅,指尖泛白。
毫无血色的脸上冒着汩汩的黑气。
他又何尝不想一直陪伴在夏昔年身边,但劫数到了,他不得不去。
这是神明都应该经历的劫难,君玄只是提前罢了。
神明陨落或归于虚无,都是迟早的事情。
他们不能犯错,一旦犯错,神力消散,劫难便比寻常的还要难。
轮回镜外,夏昔年神色一紧。
原来这就是君玄历劫的真相,神明的劫难。
又因为过度的消耗神力,让这场劫难更加的艰难。
夏昔年伸手落在了君玄的心脏处,那里微微有了一点跳动。
“我想我知道你的机缘是什么了。”
君玄也碰了碰自己的心脏,那里不似以前一点跳动的感觉也没有。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戴眼镜,力量也没有封印。
“所以,心脏的跳动,才能让我历劫成功?”
“不,不对。”
夏昔年放下手,看着高堂上的男人。
酆都大帝,自生来便在这鬼界,书籍上对他的记载比阎王还少。
但夏昔年原本就是地府的人,他对每一个职位上的神仙、鬼差,都了解。
曾经也翻阅过书籍,里面记载过酆都大帝。
世间的第一个鬼,也成了地界唯一的大帝,仙胎鬼身,修炼成神。
既然是鬼,便不可能会有心跳。
从遇到君玄开始,他的身份就很奇怪。
死胎,却能活到现在。
而君玄的心跳也是时有时无,时而碰到他是会跳动几下,有时候还会跟正常人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有了平稳的心跳。
“君玄,你还记得自己的心跳是什么时候平稳下来的吗?”
君玄轻抬眼眸,目光与轮回镜外的大帝,逐渐成了一个模子。
夏昔年将他推到了大帝的身旁,仿佛还缺了些什么。
似乎是力量。
酆都大帝属阴,力量也呈玄色。
但君玄力量的颜色是纯黑,跟玄色还有一定的差别。
两人的模样也有些区别,大概是历劫的君玄,模样更柔和一些。
而对面的大帝,看起来还挺渗人的。
夏昔年又拖着君玄离那人远了一些,时而觉得大帝抬眸时的目光,总是在朝他们这边看来。
“年年,我想起来了,是在徐家的时候,徐亦琛的妈妈抱住我时,心脏便平稳了下来。”
夏昔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左右走了几步,“我知道了,你历的是情劫,所以我碰你时,你的心跳才会跳动起来。”
夏昔年看向阿言,阿言一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