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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灵三天,下葬!

王家人收拾包袱,搬到城外村里头居住,安心守一百天热孝。

陈观楼这才知道,王班头早就在村里置办了家业,十几亩良田外加几十亩山坡地,还修建了一栋青砖瓦房。彻底脱离了城市小市民,天牢贱业的身份,成了正经的农户。

陈观楼啧啧称叹。

只能说人各有志,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像他,就不买地。

拿了钱就是潇洒。

穆医官坐在屋檐下乘凉,随口唠叨了两句,“王班头死得其所!用死亡,换来三个儿子的前程。”

陈观楼嗤笑一声,并不认可这种价值观。

穆医官指着他,“你不懂!”

陈观楼承认自己不懂,就像别人也不懂他的想法一样。

将狱卒召集起来开大会,狠狠敲打了一番。最后点了陈全的名字,让他接替王班头的位置。对于刘涉,陈观楼让他安心当差,不要东想西想,迟早会有机会。

陈全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表忠心。

“大人放心,就算是刀砍到脖子上,小的也不会收外面的钱干对不起大人的事。小的这辈子就跟定了大人,大人说往东小的绝不往西。”

陈观楼很欣慰,不愧是自己人。

“管束好下面的狱卒,对那些刺头,不要吝啬武力。该收拾的收拾,该敲打的敲打。这回教训深刻啊!”

“小的遵命!”

日子恢复平静。

许老三出狱!

陈观楼还是亲自送人出天牢。

三个月的刑期,堪称天牢最短刑期。

许老三却是一副受了天大的苦的模样,来不及沐浴更衣,就急匆匆要离开。

陈观楼劝他,“好歹洗一洗,换一身衣衫。许家人多,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怕是大姑娘小媳妇都不喜欢了。”

许老三从善如流,也觉着牢里这一身不吉利,简单换洗,跟着来接他的管事离开了天牢。

陈观楼可没忘记沈家,派人盯着许老三的动静,同时派人盯着沈家父子。

不出所料,许老三回家后安分了几天,就安排人去接触沈家父子。他自己则躲在一旁观看。

一百两银票摆在沈不知面前,要求他拿了钱即刻离开京城。

沈不知忍着怒气,说道:“我们父子来京,只为求医,从未想过节外生枝。等到我儿身体痊愈,我们自会离京,不劳你们费心。”

“非得留在京城?”

“我儿子身体一日未痊愈,我们父子一日不会离开京城。请收回你们的钱,我们不需要。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以前种种,都是过往,沈家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也不会拿着过往种种索求。”

“京城不是你们父子待的地方,识趣点,拿了钱赶紧离开。”

“我们父子没想待在京城。我说了,我们只为求医。等我儿子痊愈,自会离开,不劳你们操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留在京城,到时候别后悔!”

许家的下人收回钱,撂下狠话离开。

本以为沈不知说清楚了事情,许老三就此罢手。

却没想到,许老三这人着实阴险,竟然安排人去衙门状告沈家父子伪造身份进京,此乃杀头的重罪。

他分明是想置沈家父子于死地。

幸亏陈观楼一直派人盯着许老三,及时拦住了去衙门告状的人。

砰!

茶楼!

陈观楼走进二楼包厢,在许老三对面坐下。

“许三爷好雅兴!请我喝杯茶吧!”

许霖面对突然出现的陈观楼,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他恢复了一张笑脸。这张笑脸要是被大姑娘小媳妇看见了,不知道有多少芳心萌动,多少女子朝思暮想。

“陈狱丞今儿怎么得空?”他一边说话一边亲手斟茶,“请!”

陈观楼端起茶杯,“今儿闲着没事,在各个衙门乱窜。发现有人损人不利己,尽干一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人家父子进京只为求医,别的什么事都没干,如此这般,竟然也容不下。许三爷,你说说,这种人算不算阴险小人?断人生路,所求什么?”

许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是为了掩盖略显紧张的表情,“或许人家也有苦衷!”

“哦?说来听听,什么样的苦衷?一家之主都没发话,轮得到小的私自做主?当真是嚣张惯了,没遇到过硬茬。你说本官要不要给那人一点教训,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音一落,茶杯化作灰灰。茶水点点滴滴,在半空中飞舞,最后纷纷落下,只见墙壁上多了一个‘死’字!由水珠刻画墙面书写而就,力透半壁墙面。

许老三面色瞬间惨白,额头冒汗。

他心想,若是这些水珠落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没了性命。

“故事我说给你听了。聪明的人都该懂,那对父子是我保下的。我保的人,你也敢伸手,胆敢派人去衙门告状。许老三,是我给你脸了吗?”

“陈狱丞,这是我们许家跟沈家的恩怨,事情绝非你知晓的那样。当年的事情,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总该听听我们许家的说法。”

“我不想听你们许家的说法。我只知道,你爹没发话,权当沈家父子不存在。我本以为你也该如何。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小孩子都不放过,非要致人死地。”

“我也不愿意如此!”

许老三这辈子从未这般狼狈过。他自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别人都会主动送到手。女色这一块,更是所向披靡,想睡就睡,睡了还不负责。

今儿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来自武者的威慑,死亡的威胁。

某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沈家当年攀扯陷害我父,若非我父提前得到消息,避开了陷阱,我许家岂能有今日。我只是想赶走沈家父子,替我许家出个头。可是,那沈家父子却不识趣,还一副我们许家欠了沈家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气愤。我这才发狠,派人去衙门告发。

陈狱丞,我句句属实,绝非信口雌黄。若是不信,你可以派人调查当年的事情。沈家绝不无辜,我父亲不追究当年的事情,不理会沈家父子,是他大度。而我,没我父亲那么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