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提起这个了,淑妃娘娘与宓修仪娘娘不对付,咱们还是别招惹是非到身上了。” 小婢女们说着,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小了。
想必是走远了。
陈安下意识地抬头,就见着自家皇上眉头紧蹙,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几分。
只是碍于端王爷在这里,有些事还不好说。
当然,皇上同样没有询问。
而端王左右看了看,刚刚那些话,他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就说,最近皇兄有些怪怪的,还没开春,朝廷之中哪有那么多需要忙碌的事情。
里面定然是有一些缘由吧。
比如说,女人。
祁景翊想到此处,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声询问,“皇兄,臣弟还没有恭喜您呢,喜得龙子。”
突然来这么一句,祁景恒淡定地嗯了一声。
“你也抓点紧。”虽说他们兄弟之间已经是说开了很多事,可身为大哥,还是为他考虑的。
就算是去别处,也要有一个中意的人才是。
祁景翊嘴张了张,“那这个宓修仪是个妙人啊!”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的突兀,祁景恒眉间凝结在一起,自然也让他想到当初老九说过的那个话,喜欢那种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女子。
莫非?
连带着后面跟着的陈安都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蛋。
端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目张胆觊觎皇上的妃子吗?
祁景翊自然是观察到了自家皇兄的表情,心里面是有了数,看来这次真的是与那位有关了。
“皇兄对她厚爱,连入宫一年不到,就晋升为修仪,宴会之上,她一个女子,敢出言凉国,怎么不会是个妙人呢?是吧,皇兄?”
光是这件事,外界就有一些文人夸赞宓修仪的才情了,更加联想她之前,一舞惊鸿,如此,怎么不是个妙人。
祁景翊非常了解自家皇兄,把天下重任都当作自己的责任,对待任何感情,都无比的迟钝。
但不得不承认,世间最不受人控制的,便是感情。
祁景恒瞥了他一眼,“最近是闲的,什么事都来掺和。”说了一句,便也是不再理会他。
这会子,祁景翊哪会放过皇兄,跟上去,还不忘调侃,“皇兄,刚刚听到臣弟夸赞宓修仪,是不是有些生气?”
陈安在后面松了口气,知道这是两兄弟之间的玩闹,但见端王穷追不舍的样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数的,皇兄跟端王,就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
祁景恒自然是不会惯着他,当即就给端王派发了任务,调查京城内所有的大户商家背景。
对于这样的差事,端王是求之不得的,好歹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当即就领命下去了,也不追问什么宓修仪不修仪的了。
等人走了,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陈安是个明白人,当即把尚衣局跟宓修仪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之前怎么不说?”祁景恒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越是这样,陈安几乎能明白,皇上不高兴着呢。
“奴才也想着告诉您,只是您.........”说到后面,陈安就不继续说了,脸上就差给皇上说,您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哪有给他什么机会说啊。
阴沉着脸,每日除了上朝就是下朝办公,能够说得上话的时候,就是吩咐他。
更别说他去提起宓修仪了,只怕一说,就会给他踹出去。
祁景恒抬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脚步随着前面走着。
陈安提着步伐跟在后面,他其实明白自家皇上的一些纠结反复的心思。
一场交易里面,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情感。
任由着发展还是及时止住。
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够回答。
陈安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宓修仪一直站在皇上这边,不动摇一分。
唯独这样,才能两全。
皇上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脚步却走到了丽阳宫这边了。
“宓修仪,你不是很得意吗?怎么了,不敢喝淑妃娘娘给你的茶?”宫殿内隐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宽阔内院格外响亮。
“乐宝林,你别太过分了!”明夏的声音压低,带着愤怒地说着。
院子内。
乐宝林笑的放肆,她抬手接着身后婢女端上来的茶杯,隔空啐了一口。
“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吗?”乐宝林一脸得意,她戏谑笑着,看向了洛书然坐的方向。
“怎么了,宓修仪是不给淑妃娘娘面子了?”
乐宝林飘飘然,本来她是在畅晔宫,直到那天有人找来,说是乐安殿的娘娘找她办事。
只要达成吩咐,就能够庇护她。
本来乐宝林兴趣不大,因为她算是感受到了荣华富贵瞬息万变的感觉。
但她被贬为宝林,加之畅晔宫的其他人都搬走了,那些六尚九局的人哪个不是踩她一脚。
乐宝林是个受不得苦的,现在有机会,她还是要抓住的,
再说,淑妃让她刁难宓修仪,起初还是有些犹豫的,谁都知道宓修仪有多么受宠,自己岂不是以卵击石。
后来得知,宓修仪失宠,连同尚衣局的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件衣服都得亲自上门去拿。
既是如此,那肯定是好机会,淑妃娘娘诞下皇子,圣宠权利都有,得到她的庇护显然是件好事。
况且,她与宓修仪之间还有过节。
这样一来,乐宝林就打着淑妃的名义,各种找丽阳宫下人的茬,而宓修仪没有回击,整个丽阳宫都没有动静,任由着她欺负。
一步步退让,让乐宝林更加得寸进尺,就开始上门多次挑衅了。
“淑妃的面子?所以,她就让你一而再三地侮辱我?打一入宫,她就开始陷害我,打压我,所以,是我做错了什么?”宓修仪坐在那里,语气有几分无奈。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棕红色的长裙,外面的白色披袄挂在手臂处,垂落腿边,脸上妆面素雅,描着斜红,仿佛与眼睛的红血丝融为一体。
微微抬头,鎏金雕花银梳横插在发髻之上,光照下泛起点点光亮。
坐在树下,她眉眼自带的风情。
乐宝林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啊,只怪你妄想,还想去跟淑妃娘娘争抢皇上。”
“淑妃娘娘真是好笑,皇上只是他自己,何曾谈抢不抢,那我不抢了,她会放过我吗?”洛书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
或许其中的哀愁只能自己去消化。
乐宝林才不管这些,她也听不懂洛书然在说什么,只知道,如何羞辱她,找回昔日的场子。
“喝吧。也许你喝完了,淑妃娘娘发现,你不值得一提,就放过你了呢。”乐宝林往前走,就想把那碗茶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