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似乎偏爱她,从身旁绕过,不曾惊扰着她。
立于丽阳宫殿下,如圣女明月那般皎洁。
祁景恒就站在了花丛边上,目光透过那处,看到了她的身影。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渐渐温柔下来。
陈安想要说话,刚张嘴,就被冷风呛住,他憋着,到后面实在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几声咳嗽彻底打破了宁静。
丽阳宫的人全部看过来,倒是让躲在这里的祁景恒有些尴尬,他扭过头,恨恨地瞪了一眼陈安。
陈安都快掐着自己的喉咙了,见皇上埋怨的眼神,也是低下头,无言以对。
哦,皇上,奴才错了。
此时丽阳宫上下发现是皇上,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皇上,您怎么来了,在这里做什么?”洛书然抬头看着他,有些不解。
定不能故意来偷看她的吧?
祁景恒也是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负手走到她身边,扶起她,“朕是特意来瞧你的。”
听到皇上这么说,洛书然笑着应下,“多谢皇上挂念。”
祁景恒见她露出笑容,心中满足,转过脸去,就往里面走。
“年关将至,新衣服可都做好了?”
洛书然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走着,“都做好了,尚宫都让人给送过来了,很漂亮。”
确实很好看,或许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过年,可以拥有那么多的礼物。
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般。
祁景恒注意到她眼神里的温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是对那些东西都很满意了。
不枉他特地让陈安去了一趟尚衣局司珍局。
“虽是这样,还是不及皇上来瞧嫔妾分毫啊。”洛书然手指悄然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指尖的温度让祁景恒心尖一跳,他控制不住地乱了步伐的节奏。
洛书然被迫撞到他的胳膊上,“啊。”她捂着额头,不知的,还以为她撞到墙了。
确实,跟撞墙没什么区别,皇上的胳膊就像是一块壁垒,真坚实。
祁景恒顺势地握着她的手,下意识拨开她额头碎发,“这么不小心,冲撞皇上,是什么罪名?”
他见她没有受伤,反倒是开起了玩笑。
洛书然别了他一眼,气气地甩开他的手,就往前面走,“皇上欺负人吧,你停下来,我才撞的您,您还反过来倒打一耙,哎呀,嫔妾的委屈都没地方宣泄。”
她撇嘴,那小动作全部落入祁景恒眼中,他最是喜欢看她不端着的样子。
尤其是床上,令人神魂颠倒。
“今日,朕就在你这里歇着,好好听宓嫔跟朕诉说委屈。”祁景恒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含笑,可那笑中宛若是个流氓。
洛书然默默翻了个白眼,等到年关那段时间,皇上是要在坤宁宫待着的。
现在是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皇上,年关,表现好的嫔妃是不是都能升位份?”
洛书然出口的话,祁景恒没反应,倒是后面跟着的陈安剧烈咳嗽起来,能瞅见他脸都憋红了。
想来是受到了惊吓。
祁景恒饶有兴趣低头看她,“宓嫔是想给自己升到哪一个位份?”
洛书然倒是大大方方地与皇上进了屋,她仔细想了想,“嫔妾就是问问,也做好准备。”
祁景恒挑眉,“做好什么准备?”这么快就准备要接受升位份的礼仪了?
还是说要提前做一个精细的建设?
“做好被人欺负的准备咯,看看嫔妾哪些仇人升了位份,好歹是提前准备准备,不去招惹就行了。”洛书然说着,给他倒了杯茶,接着继续道:“哎呀,也没关系了,反正嫔妾也不重要,被欺负无所谓的。”
她声音娇娇的,睫毛眨动像是飞舞飘逸的雪花。
祁景恒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笑意隐藏下去,露出严肃的表情,给予肯定,“是该这样,那等朕拟旨,再告诉你吧。”
洛书然抬眸看他,见他端着,越是这样,她几乎都能猜出他想看自己什么反应。
想到这,洛书然惯着他,当即露出羞愤的神情,小拳头不依地敲在皇上手腕处,“皇上才是最喜欢欺负嫔妾的。”
许是她太娇俏了,祁景恒笑着,直接把她整个抱起,走到了床前。
“等会,朕告诉你。”
洛书然似笑非笑地别过脸,钻入他的怀里,“哼。”
祁景恒朗声笑起来,似乎觉得很是有趣,两人一同入了床。
一到这里,洛书然一反常态,她开始掌握着节奏,能让他舒服,也能让他难受。
“妖女。”祁景恒说着二流话,开始共度美好时光。
等到了动静歇下,里面才传来皇上的声音,“放心,这次的位份谁也没动。”
洛书然趴在他胸前,慵懒地睁开眼眸,果然,还是如前世一样。
皇上年关并未册封任何人。
而是等到凉国公主入宫后的中秋册封了一次。
洛书然眯眼,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祁景恒手握住她的胳膊,开始说起朝堂上的事情,“洛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要作何打算?”
听到这,洛书然才缓缓睁开眼,撑着手肘看他,从他幽深的眼眸里,看到一片黑,深不见底。
帝王心思最是难猜,洛家不安分,皇上是要除掉,那她的打算,自然是站在皇上这边,帮他一把。
这不就是皇上最开始的目的吗?
现在来问她,是想提醒她吗?
洛书然弯着眼眸,笑着,“嫔妾的打算,皇上想知道?那就等嫔妾做出来的时候,给皇上瞧瞧。”
她散着头发,笑容灿烂,可眼神里却带着狠厉,这样的她,祁景恒第一次见。
他心里明明知道她不是一只小白兔,可总是愿意去把她当成小白兔一般呵护着。
这样的他好像忽略掉了她还有獠牙。
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洛书然指尖轻轻拨动他的耳垂,一口热气洒在他耳畔,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不想让他过度思考。
因为她很清楚,帝王越思考,对她越是没有好处。
她的确是做到了,几个动作,就让祁景恒没有把持住。
谁能想得到,以前的皇上,是那样的自律,未到时辰还是说第二次,那都是不曾有的。
“轻点。”洛书然感觉他好似在惩罚着自己。